“力拔山兮气盖世?豪迈如项羽,也逃不过乌江自刎的命运,你好好琢磨这其中的道理!”伯力捏着遍体鳞伤的傅红雪颌骨,叹息一句:“好好护着你家二哥周全,别惹事!”
傅红雪再次醒来,已经在一辆大车上,车轮吱呀呀的声音,显示车子已经不在城里平顺的青砖路,而是野外坑坑洼洼的土路。
“你醒了?!渴不渴?”是女子的声音。
傅红雪转头,便看见燕哥坐在自己身边,正努力拧开一个羊皮水囊的盖子,将水递在他嘴边:“给!”
“这丫头不是一直跟自己作对的么?怎么突然间说话这么温柔?会不会有诈?”傅红雪昏昏沉沉的脑袋,居然想的是这事儿,很自然的就推开了水囊:“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燕哥挑开帘子问马车外跟随的侍卫,侍卫回道:“再过一个时辰就到甘州了。”
燕哥回道:“你听到了?快到甘州了。”
甘州位于中都以南,这是往南走了?傅红雪问:“你在此作甚?”
“我和你一起去南朝啊!父皇答应了的,看——这是父皇给你的旨意。”燕哥双手捧出一卷黄绫。
傅红雪随手接了,抖开看了一眼,又扔回给燕哥:“要去你自己去,我不陪你!”说完忍着疼起身下车。
燕哥急了:“喂,你上哪儿?”
“车太慢!我骑马!”傅红雪一脚踩在马车边缘,打了个呼哨。他的小黑马——盗骊听到哨声,长嘶一声,欢快的奔到跟前。
傅红雪飞身上马,叶开和路小佳看到傅红雪出来,咧着嘴笑着也打马过来了:“我的小爷哎,您这是醒了?”
傅红雪白他们两眼:“瞧你们乐得那样儿,看我挨打很高兴?”
“嘿嘿....不敢不敢!”两人憋着笑,嘴里哪里承认?
傅红雪挨打不轻,骑马驰骋屁股还是有些疼,他咬着牙坚持,愣是没吭一声。冷汗却是下来了。
叶开道:“我的爷哎,不行就会马车里躺着。”
傅红雪闷哼一声:“小爷何尝坐过什么劳什子马车?走!”
傅红雪骑着马,就要超越马车队伍。燕哥在身后喊:“傅红雪,你等等!”
“等什么?!马车那么慢,你自己走吧!”傅红雪头也没回。
燕哥急了,也跳上一匹马追了过来:“你们要骑马走,我也骑马,你们别想撇下我!”
燕哥还真是说到做到,傅红雪他们无论如何长途奔袭都没甩掉燕哥和燕哥身边的两名侍女。反而是傅红雪鞭伤未愈,奔行一路,累得是汗透衣衫。此时已是深秋初冬的季节,这么一冷一热,再加上外伤,第二日便发起高烧来。
傅红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生病。昏昏沉沉中,仿佛有人替他梳着头发,手法温柔。
“无谢哥哥......是你么?”
梦中惊醒,身边坐着的,是擎国公主燕哥,哪里是他的无谢哥哥?
“你怎么在这里?夜深人静的......你......出去......”傅红雪的语气严厉。
燕哥有些委屈:“我是看你病着,过来看看你,你这么凶做什么!野蛮人!”
叶开端着药进来,看见气呼呼跑出去的公主,对傅红雪道:“人家公主对你一往情深,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又不是我的香我的玉,我怜她做什么!”傅红雪端过药喝了,把碗随手扔在托盘上,碗铛啷啷转了几圈,差点儿摔地上,幸亏叶开眼疾手快接住。
“万一是呢?擎朝皇帝让她跟着你走,不是想要把女儿嫁给你又是什么?”叶开问。
傅红雪白了叶开一眼:“门当户对你懂不懂?”
叶开道:“怎地就不门当户对了?你好带也是花太尉家养子。”
傅红雪道:“别说养子,就是庶子都无望。以后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舌头多了就割掉!”
叶开吐了吐舌头:“喂,我问你,如果没有身份问题,你喜欢这位燕哥不?”
“不喜欢。”傅红雪回答十分迅速。天下间,他只喜欢一人。
傅红雪没等烧退,第二日立即启程,他着急去看望那个他唯一魂牵梦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