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恍然

此刻刚过戌时，花无谢竟然就困了？齐衡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抓过手腕要号脉。花无谢将手抽了回来：“我身子没事，不必担心。只是这野地里睡眠是要有人值夜的，我迷糊一个时辰，亥时替你。”

“噢！”齐衡若有所悟：“你只管歇着，我守着就好。平日里看书写文，偶尔也忙一宿的，没事儿。”

花无谢摇头道：“那是在家里，这里可不行，熬一宿，明日就没气力走路了。”

太上皇嗫嚅道：“算上吾，吾也能守一两个时辰。”

花无谢笑道：“太上，您还是歇着吧，这里有我们俩就够了。”

太上皇道：“你们......你们不会把吾丢在这荒山野地里吧？”太上皇被花无谢怼了一路，还真的害怕他把自己丢下。

花无谢根本不搭理他那完全没逻辑的担忧，靠着火边睡了。

齐衡起身给太上皇垫了一张薄毯子，伺候他躺下，温言安慰道：“太上万安，无谢他对您还是敬重的，更不会丢下您不管，再说，不是还有臣子么？”

太上皇听到这话，几乎落下泪来：“如今，我就指望你了，齐卿啊，你可不能把吾丢下啊。”

“不会不会，只要有臣在，必会护您回京。”齐衡像哄孩子般将太上皇给哄睡着了，起身给火堆添了几根枯木，这才紧挨着花无谢坐下。

第二天，一行三人继续前行，走到岔路，花无谢转向了西南的方向。

太上皇是个路痴，他分不清东南西北，齐衡却是知道的，拉着无谢悄悄问了，花无谢说：“黄河北岸被契军占了，重要渡口必有驻军，我们往西多走一些，或有机会。

果不出花无谢所料，北岸各渡口都有重兵把守，沿河的村庄——渡船、渔船全都被契军收缴控制了。

他们又往西走了一天的路程，见得一个山坳间的一个偏僻的小村落。村落只有十几户人家，远远看见炊烟袅袅，河边上虽是一条船也没有，却有一名老汉在河滩上修渔网。

花无谢对太上皇和齐衡说道：“你们躲在那树后，我过去与那老汉攀谈，看看能不能找只船来。”

花无谢刚走两步，齐衡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腕：“无谢，那地方离水太近了，还是我去吧。”

花无谢想了想，脑子才转过弯来，哈哈大笑道：“你也觉得我畏水？”

“怎么？不是？”齐衡莫名。

“我那畏水的名声，是糊弄别人的，怎么连你也信？”花无谢勾了勾手指，让齐衡靠近些，他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你可是忘了，当年的‘人工呼吸’？”

齐衡听到这话，心中一震：“当年......当年那少年是你？”

花无谢皱了皱鼻子，略有些恼道：“哼，当年还小恩公小恩公的叫呢！原来竟是忘了？”

齐衡急道：“没忘，我怎么会忘，我只是误以为......”算了，还是别说了，只怕越描越黑。

花无谢道：“你去陪太上吧，你看他在树后盯着咱们呢，生怕咱们把他丢下。”

齐衡回头，正看见太上皇从树后面探出头来，却是一副焦急的模样，便松开了花无谢的手，目光却停留在花无谢的背影上。

“原来这许多年，竟是我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