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暄溜出营地,藏匿在一旁的树丛里,此时正值春天,万物复苏,灌木开的正热闹,完美地挡住妃暄娇小的身形。
妃暄看着不远处的军营,来来回回的士卒不停地巡逻,她扮成什么好呢?
还是医官吧,士卒就算了,栽进去一个东华就已经够倒霉的,她可不想重蹈某人的覆辙。
幻术对神仙来说是最简单的法术,妃暄眨眼间就换了一套装束,月白色的长袍,脚下是一双玄色的靴子,没有丝毫花纹,墨一般的长发用一根木雕的簪子束起,素白的手上还拎着和药箱,看上去还挺像个悬壶济世的医者。
妃暄刚走到营门口,便被一支长戟拦下,可能是做工不精,本应该格外锋利的戟,妃暄莫名的看着像是秃的。
士卒什么人,胆敢擅闯军营。
妃暄这位大哥,我是前面那个乡的大夫,如今战乱,特来参军的,也算是尽一份绵薄之力。
妃暄作势拱手一拜道,面上颇为诚恳。
士卒请您稍等,容我前去通报。
士卒一听妃暄是自愿参军的,面色立刻柔和起来,医官在军营里可是宝贝疙瘩,医术高明的更是得当活菩萨一样供着,指不定哪一天自己的小命就握在他们手里。
郭嘉等等。
一道清冷的声音让士卒停下了脚步,妃暄抬头一瞧,不远处一个削瘦的身影慢慢踱步而来,已是春暖花开,还穿着一袭夹棉的青衫,面色清减,眼窝深陷,狭长的眼眸中夹杂着淡淡的血丝,看上去很是疲惫的样子。
士卒郭先生。
士卒恭敬地行礼,退到一旁,为郭嘉让出一条道出来。
郭嘉既是大夫,刚巧我身体不适,你先替我诊治诊治。
郭嘉半开玩笑地说道,面上似笑非笑,手上的折扇一下一下地敲在手心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妃暄恭敬不如从命,不知在何处诊脉。
妃暄面上不显,其实心里都要哭了。
这下真的尴尬了,本想着就是做个假身份混进去的,没想到还没进营门就要赶鸭子上架去诊脉了。
郭嘉先生请。
郭嘉侧开身,微微俯身,却丝毫不显得卑躬屈膝,反而自有一股风流倜傥的潇洒。
妃暄拖着自己用来装样子的药箱慢慢地跟在郭嘉身后,一言不发,这座军营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却别有洞天,各处都是秩序井然,时不时有一队士兵四处巡逻。
进了郭嘉的营帐,妃暄这才真正知道军中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一张看上去只是木板拼接而成的床上只有一床半新不旧的被子,一张缺胳膊少腿的桌子上只有一套粗劣的茶具,再有就是一张偌大的地形图了。
郭嘉姑娘坐吧。
郭嘉自顾自地坐在主位上,朝妃暄点点头。
妃暄惊讶地看着郭嘉,这个凡人是怎么看出来她是女子的
郭嘉姑娘随著男子服饰,可一些小习惯却骗不了人。
郭嘉手握折扇,扇端隔空点了点妃暄握成拳的小手,妃暄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是虚握着的,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小习惯,一紧张,手就不自觉的握着。
妃暄这能说明什么?
妃暄略带恼怒地松开手,等了一眼郭嘉,这人莫不是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