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86分散在山林间

鬼使们抓来的鬼魂。有头没头的，七窍流血的，少了半边脑袋的，缺胳膊少腿的，种类各式各样。

怎么说也是混这行的人，面对这些现实中必须打上马赛克的画面鹿朝仍是非常淡定。朴灿烈脸色被吓得苍白，迅速的将目光从它们身上移开。

为了节省时间，鹿朝统一开问。

叶苏苏你们在这山中这么久。三天前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除妖师，左手腕上带着银色的铃铛。

顿了顿，她补充道。

叶苏苏笑起来的时候，两边脸颊旁会出现深深的酒窝。

野鬼们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谁，不过单是她身上散发开来的压迫感，就足以让它们直不起身。

见那些野鬼没一个出声回答，一旁的鬼使呵斥一声。

“大胆，听到白无常大人发问竟敢不答！”

它们一听是白无常，吓得浑身发颤，纷纷开口求饶。

鹿朝的脸色并没有丝毫缓和，或者说她脸上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叶苏苏回答我的问题，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个问题已经问了第二遍，野鬼们都不敢怠慢。一时间七嘴八舌，有的说见过有的说没见过。

鹿朝直接让鬼使们将声称没见过的野鬼都踢飞，剩下六个说是见过的。

叶苏苏你们最好不要撒谎。

鹿朝冷冷的声音，那六只鬼吓得魂都差点散了，忙点头。

叶苏苏一个个说，三天前他发生了什么事，人现在在哪。

叶苏苏还有，你们要确定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是，是……白大人，这深山老林的，很少会有生人上山。别说三天前，就这大半年，也就只有那个小伙子来过……”

“他是除妖师，当时灭了不少妖邪。这几日在山中为非作歹的妖怪，差不多都被他给灭了……”

“他手上有个罗盘，会告诉他附近还有多少只妖怪。那天他准备除掉最后两只妖，忽然出现一大批人，不！应该说是妖怪！修为比在山里游荡那几只要高几倍。小伙子受了伤招架不住就要跑，他们在后面追。因为没看路撞到一棵树上晕过去了，然后他就被那群妖怪带走了。”

叶苏苏被带去哪了。

“……那小伙被带到了另一处山头，那里早早等了一波人。其中有个人的妖气特别恐怖，几乎到了魔的境界……”

“它们把小伙弄醒，那个人看到他似乎特别生气。把他骂了几句又甩了他几巴掌，然后就把他打死了。”

打死了？

鹿朝内心震惊无比，她本以为张艺兴只是被囚禁或是抓走了，没想到妖界的人竟然直接将他当地处决？

鹿朝还没有缓过神来，脑海里又冒出一个问题。

但是……如果张艺兴死了的话，为什么生死簿没有半点动静？

鹿朝下意识检查一番自己的手表，确定不是表的问题。

叶苏苏你们确定他死了？

四周逐渐变冷的空气，野鬼们吓得再一次叩首跪拜不敢抬头，声音慌慌张张又十分肯定。

“白，白大人，我等所说千真万确啊！那小伙三日前就被打死了，魂魄都散了，就在这山林间！”

鹿朝一愣，忽然想起刚才一路追踪的那丝微弱的灵魂气息，果真是张艺兴吗？

在这幽深孤寂的山林中，飘飘荡荡，无人知晓，看着前来寻找自己的人悲痛而归。

妖界真是够狠，竟然直接打散了魂魄不让其轮回转生……

可是不对，既然张艺兴死了，那为什么生死簿始终没有更新呢？

鹿朝还有些疑点没弄明白，她连忙敛平思绪。

叶苏苏他的尸体在哪？

“……它们把他藏在水底。”

野鬼们领着鹿朝到达那池极大的水塘，由鬼使们架着被张艺兴的死吓晕的朴灿烈。

因为鹿朝提前给他戴上了口罩，所以鬼使们并不清楚朴灿烈的样貌，否则又得多作解释。

“七爷，还是小的下去吧，您现在毕竟是人类的身躯。”

不知道这池水有多深，也不知道张艺兴具体被藏在那个方位。如果她这样贸然下去，也有可能挺不了太久。

鹿朝凝眉细想过后，点点头。

叶苏苏你先下去找找，上来把池底的情况汇报给我。

“是。”

那鬼使得令，下水去了，他们在岸上等了半晌，终于等到鬼使上来。

鬼使将池底的情况和张艺兴所在的方位一一回报。在听到鬼使说不管它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碰到张艺兴后，鹿朝不理会它们不停嚷嚷的“三思”，独自下了水。

她想起那枚锁魂铃。

鹿朝潜下水，被月色照亮的池面登时水波荡漾，一下子晕开了白月在水上的倒影。

这种深山老林里的池塘，水质一般干净澄澈，例如此刻，池底被水上的月光照得透亮，有什么水草沙石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鹿朝按照鬼使所说的位置游去，远远便看到张艺兴沉浮在一片水草中，周身似乎还萦绕着一圈淡色的白光。

她游到他身边，伸手竟能入微薄的结界抓住他。鹿朝看了一眼他手腕上光芒微闪的银铃，瞬间便知道这结界的来处。

不仅如此，鹿朝还发现，张艺兴体内仍有最后一缕残魂。也许是这结界护着的原因，那缕魂魄还在维持着张艺兴微弱的呼吸。

难怪她一直没等到生死簿更新的消息，原来张艺兴还活着。

虽然知道了这件值得高兴的事，但鹿朝并不觉得轻松。如果不赶快聚齐其他魂魄归体的话，张艺兴也撑不了多久。

若是那些散落的魂魄在外界游荡久了，会慢慢消散，到时张艺兴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不多想，鹿朝用力一拉，将他带上去。

可没等鹿朝往上游几步，那些晃动的水草忽然伸长过来缠住了张艺兴的身子。

鹿朝一惊，抱着他用力往上扯，扯不动他只好去扯那些水草。奈何水草都被施了法，竟如铁丝一般硬，根本扯不断。

水草拉着张艺兴又慢慢往下沉，鹿朝死死抱着他往上游，却终是徒劳。

万分焦急之时，她忽然摸到张艺兴的手臂。骨头位置不对，骨折了。鹿朝一愣，又去摸他的腿，也是一样。

手脚竟然全被废掉。

张艺兴当时究竟承受着怎样的痛苦，鹿朝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