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心归，覆水难收

作者……本章催泪警告

最难过的瞬间不是你失去的时候，而是你明白，你和这个人真的没有以后了，以后，再也不能看见他的笑，再也不能和他谈天说地，再也不能争得面红耳赤，再也不能……两个人已经分隔在两个世界，哪有什么后悔，剩下的只有愧疚和自责，也没有什么如果，能留下的只有回忆。 ——题记

“撕了算了，废纸。”Skeleton漫不经心地伸出另一只手捏住纸张一角。

“住手！”Enderman从Skeleton手中一把夺过信。

Pigman冷笑一声：“撕了都是抬举。”

“你们难道不好奇上面说了啥？”Creeper把身体扭来扭去，“喂！Enderman把废纸放低点，要不你读一遍，也算打发时间。”

Creeper的提议得到全员默许。

“......我不知道以什么开头......”Enderman把信举到眼前，把信的内容朗读出声。

“被从宿舍逐出三天了吧。

“纵然我一向开朗，纵然我一向乐观，纵然相伴十三年，纵然……”

“我不可避免地陷入无助的泥淖。我试了，我尽力了，我一句句提醒换得次次讥嘲，我一声声呼唤换得次次凌辱。谁愿意忍受这样的苦痛，被挚爱之人一次次伤害？我愿意忍，为了友情，我愿意忍。但是，忍又有什么用呢······忍也改变不了现实啊，改变不了这一切……

“我们哭过笑过，即使有的时候会因为一些小的矛盾争执，吵得面红耳赤，但最终都会和好如初。相伴十三年，在一起的回忆有太多，太多，十三年间，我们的友情我相信它早已经在心中生根发芽，将每一个人的身心连结成一体。感谢你们，有你们在，每一天

都是新的快乐的一天，每一天都是阳光灿烂。我相信，只要我们的梦想不灭我们的友情不变，就算是泪水也能化作彩虹。

“谢谢你们，使我不后悔降临这个世界。现在我有太多想说，我无法将它们一一说出。可文字们挤在笔尖想要喷出来呀！正如我的泪已经冲出眼眶！身体和心灵上道道伤疤上的痛又发作了，它们将我的思维从美好的回忆中拽出，我不能不独自面对，灰暗的现实……

“那一天，你们停止争吵，迟迟不放我进入。我等不及，破窗而入，发觉你们都睡着了。我闹出的动静吵醒了你们，你们睁开双眼－我忘不了，我望见的不是一双双活泼灵动的眼，你们眼中充满了令我陌生令我恐惧的冷淡与迷惘。我全然不知为什么讨论过后你们变成那副模样，冷漠、凶狠、毫无感情，更不知道，为何我试着与你们沟通，你们却动手伤害我……

“老师回来了，告诉我们Wither失踪的讯息。你的反常地表现得漫不经心。回归正常学习生活后，我发现，你们变了……你们不再想好好学习，不再谈论理想与希望，频频口吐污秽之语，而且，你们，孤立我……

“我向老师反馈了情况，老师不相信你们会自甘堕落。你们变本加厉地伤害我，伤害我的身体，伤害我的心，我一遍遍哀求直至质问，得不到任何回答。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停止住宿，但我睡不着觉。一闭上眼，从前的欢乐片段和当下的欺辱嘲讽交替显现在脑海，每到这时，我就流下泪水，我觉得自己好孤单，好无助，好没用……

“我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为Slime和Wither的事还有打断讨论的过失道过歉，无数次，发自内心而你们不闻不问，用看疯子傻子的眼光看我，我是想救你们是想救你们啊！我真希望是我Zombie，是我在发疯，而不是你们——我最亲爱的伙伴们！

“朋友们，我已尽一切努力，我已用尽我的全部力量希望你们从心灵的深渊中走出来。你们看我就像看一个笑话！我终于意识到我一直是徒劳的，一直是一个独自表演的小丑。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命中注定有一道雷暴击中脆弱的心灵，使你们瞬间迷失了自我，忘却了友情······是忘却，不是失去，我希望。

“虽然友情之花尚未枯败，但我亲眼看见它的花瓣失去光泽，干瘪，发黑，却无能为力。我不愿，不愿看到结局，结局已经注定。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仅仅是虚无的幻灭的梦！结局在逼近呀，我怎能看着你们一个个踏上不归之路？我看见了结局！我不愿它发生！我真想时光倒流，真想暂停时间，可事实明摆着我做不到，就算神也做不到，谁都是命运的玩物，生在世谁不是箭靶，一支支暴虐的毒箭使心灵遍体鳞伤。

“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我绝望了。一切真的无法挽回，从前的欢乐，那样的日子不会回来了。你试着哭，试着拉扯，试着哀求，都无用。那么，就带着友情与憧憬离开吧，至少目前，友情之花还娇艳鲜妍、芳香幽幽。

“大家都知道......我不太会写，作文一直不好。能写这么多，已经是个奇迹了。对我而言。我写这些，只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给你们听，没有任何其他意图。你们可以把这些话当作一纸荒唐言，当作一个疯子一个懦夫的胡扯，可以嘲讽，可以不屑一顾...····我都不在意，相反，我还要感谢你们，耗费了一段宝贵的生命阅读这篇无用之文。当你们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带着被冻结在时间里的友情之花，

幸福而绝望地到达了那从来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永别了，朋友们。

“还想再写一遍你的名字。

“Herobrine（老师），Skeleton，Pigman，Creeper，Ghast，Slime，Enderman，Wither（排名不分先后）.

“永远爱你们的先行一步的，Zombie。”

“大陆历1312年10月5日．”

地板湿漉漉一片，滴泪声、啜泣声不绝于耳。Skeleten、Pigman、Creeper、Ghast、Slime双目紧闭，泪不住地往下掉，读完信的Enderman随即也闭上眼，泪水打湿曾被Zombiè泪水湿润却已干燥的纸张，字迹愈发模糊，一个个小小的墨团在纸上浮现，向四周伸展，互汇，融合，顺着纸纹肌理，渗入纸张深处......

几乎是同时，内心一阵绞痛。似有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痛苦地抽搐一阵，他突然睁开眼，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迷离的眼神变得清亮自然。随着那口气的呼出，“心缚”之毒被尽数排解，理智回到心灵。

Skeleton、Pigman、Creeper、Slime、Ghast相继睁眼，目光明亮匀澈，像获得了新 生一般。

“我做了些什么呀！”Ghast 忆起此前的种种，痛呼失声。

那么，就带着友情和憧憬离开吧……

我已经离开了……

“Zombie——”

Enderman、Ghast、Slime、Creeper、Pigman和Skeleton扑到讲台前！

Skeleton不顾一切地捧起Zombie失去温度的脸，彻底破音：

“Zombie，醒醒！醒醒啊！！！”

Skeleton摇晃着Zombie的脑袋。Zombie闭着眼，眉头舒展，嘴角上翘，一个明亮的微笑凝固在脸上，那笑容温暖、灿烂，是Zombie十三年常有的笑靥，又像一种解脱式的笑，他终于脱离了人世苦海，带着满足与憧憬，飞向天堂。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们错了.......原谅我！醒过来吧Zombie······不，不用原谅我们，我们对不起你，我不该，我们不该......”

明亮的微笑中蕴含着难以察觉的一丝绝望。衣衫上暗红的血凝结成霜形，从匕首入胸处盛开一朵边界模糊的玫瑰，亦或罂粟，早已定形。

“呜呜……求求你，再睁眼看一看我好不好，你是在和我玩游戏呢对不对，求求你醒醒！不要吓我，Zombie.......”

Skeleton拍打着Zombie的脸，嗫嚅着，声音沙哑。

“你一定是在和我玩游戏对不对，就像小时候那样······Zombie，Zombie，我输了，我认输，我被你吓到了，你装得真像······你起来，我们再玩一局好不好，好不好呀！”

儿时战斗训练间隙，“装死”游戏在学院风靡一时。Skeleten愣愣盯着Zombie的脸，场景变幻，他们仿佛回到了儿时的训练场，一片沙地里......数夜不眠和内心思绪纠葛，使他的心一片混沌，他已分不清虚幻和真实。

“臭Zombie，我数到三，你不起来，就算……我赢了......”

Skeleton突然喊道。所有人惊异地望向他，Skeleton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Zombie，好像大家和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一......二......”

他知道现在Zombie是不会有反应的，相反，他还会屏气，装得更像。

“二........”

Skeleton重复一遍，通常这时，Zombie会一个鲤鱼打挺加个空翻，吓他一跳。

“二——”

他故意把尾音拖长……Zombie，这下该起来了吧？再不起，你就输喽！

“我赢了，你要起来也晚啦，哈哈！”Skeleton破涕为笑，笑得痴痴傻傻，笑得撕心裂肺，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Skeleton就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Skele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