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入水底

“你在求死？”

“不会的，我答应了小白，要保护他一辈子。”

“你喜欢他。”

“对，我喜欢他，但他喜欢的不是我，别告诉他哦，这是个秘密。”

“…他为什么不喜欢你？”

“啊…这大概是因为——我不是个怪物。”

正在同我说话长相儒雅气质温和平静的男人叫做齐修眠，是我的病人之一，顺便一提，他快要死了。

“所以，他喜欢上了怪物吗？”

“啊，我可没有这么说。”

他没有脾气的笑着，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有一个悲恸至绝望的灵魂，他正在溺入水里。

灵魂没有挣扎，也没有哭泣，反而面带笑意，如古朴的茶盏随着时间的流逝缓慢浮现裂纹，那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他无疑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但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并没有多余的同情悲悯，或者是幸灾乐祸给他，只是同样挂着公式化的面孔。

“这个对我而言无所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想确认一遍。”

我把下巴放在搭桥的手背上，一边思考那个对常人而言荒谬的愿望。

“您确定这是自己想要的。”

他面露轻松，释然的神情同之前来这里的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

“什么嘛，该说不愧是医生吗？”

这个时候他反而故作俏皮起来了，我也跟着扯出一个笑容。

“对的，那就是我的愿望。”

“请把我变成一个怪物。”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