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春衫薄·二

在本家的日子倒也一天一天的过了下去。因张海客同张启坤关系不错，又加上从哥哥那儿听来了一些关于张启坤的往事，她便时不时的带上些吃食、衣物、药品去见他们二人。

听张海客说那日张启坤收到药瓶的时候还怔住了，瞪大了的眼睛倒显露出些许与他年龄相符的稚气来。

张海瑶听了更觉心中难过，连举手之劳都不能算的行为，他竟也会对此感到惊讶？那他从前的日子该有多难捱？

也许一开始她从人群中护着张启坤的确是因为她从小在分支被娇宠着，看不惯那些同龄的孩子以多欺少。

但如今她知道了他为何会被针对和排挤，也知道了他这一身血液从未给他带来半分好处，心中剩下的只是满满的疼惜。

于是对他便愈发好了，知道他经常失血，寻了好多补血的药材给了张海客，托他悄悄的给张启坤。这样也是怕被别人知晓，去为难张启坤。

担着下任族长夫人的名头，她想要的东西只要是不逾矩的，大多都会有人送来给她。在本家这些日子她当真是被当成了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

只是张海瑶心中却是难以言喻的悲凉，族中女子看不起她这副菟丝草的模样，而她也逐渐快要看不起自己了。从前的鲜衣怒马肆意张扬果然已回不去了。

……

十日不过眨眼而过，训练通过后的张海客和张启坤早已离开了张家。

窗外一片簌簌声，应是下雪了。

只是想到这里，张海瑶不禁担忧起放野的二人来。不知他们在外过的可还好？惟愿他们一切平安。

其实她也想过要不要跟着哥哥他们偷偷溜出去。

可是三叔公和那使剑的杀神看的可紧，自从张海客他们走后竟是连出门也不让了。

张海瑶也没勉强着出去，她隐约察觉到了族里似乎出了什么事——从张启霖那杀神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能看到不易察觉的焦躁，说是焦躁或许也不太恰当，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要变天了啊。

……

“张启坤，咱快要没粮啦。”

张海客懒懒的靠着石头，嘴里叼着草根，带着一股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匪气。

他们二人结伴同行走了大半个中国也没找着有好东西的墓，行至徐州时，他们已经没有什么钱了，只得去别人的菜地里偷些红薯土豆之类的食物充饥。

张启坤用树枝拨弄着炭堆里的红薯，淡淡道：“向西走吧。”

张海客点头，年底之前必须得回去啊，海瑶那边还需要他看着。

二人分完从菜地里偷摸的红薯，收拾好行装便向西而去。

走了几日，他们遇上了另一批放野的张家人。几人一合计决定共同行动，这样安全性也会更高。

只是陕西那边墓虽多，但大多都被人盗过，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带回去的信物。思虑了半晌后他们五人决定铤而走险去到一座极其特别的墓。

这墓不用找，但至今也没人能盗的了它。

这也是之后一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