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

这咬得可不轻，一松口，鲜血涌出的速度就更快了，殷红的血从嘴角滑落，又滴落到稻草上，如同盛开的罂粟。炎寂紧张地伸手去擦，当手指触碰到那一方柔软的时候炎寂像被雷击了一般，闪电般的回缩。而潇雪一脸无辜地看着炎寂，眼中满是茫然。

“陛下，您稍等。”炎寂稳了稳心神，抽出怀里的一方巾帕，小心翼翼地重新为潇雪擦拭，后又拿药点了一下伤处。

“好了……”明明是涂个药的事情，炎寂却觉得比上战场还累。

“刚出去采了些果子，陛下您……”话还未说完潇雪的小手已经捉起一颗果子就往嘴里送。

一边吃一边还说着：“我要去找阿若……”

炎寂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坐到潇雪旁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吃完。

眼前的少女没了往日的光鲜亮丽，眼里的那份倔犟却丝毫不减。纤细的手腕，潇若的衣裳在她身上显得宽大了不少，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孩子，松松垮垮的。好歹样式女子也不是不可以穿，只不过多少有些别扭罢了。

这样想着，炎寂绕到潇雪身后解开她的发髻，细细地为她整理头发。潇雪先是一怔，随即便是轻微的颤抖。

“陛下？”

话音未落，那个女子就扑进了自己的怀里，身体还止不住的颤抖。

“陛下？”炎寂有一丝诧异。

“炎寂……阿若会不会恨我？”潇雪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哽咽。她的头埋在炎寂的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颤抖。

“我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他会不会恨我？”潇雪哽咽着询问道。

“若殿下绝对不会恨您的，您是他的亲姐姐，如果他恨您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替代您来解救您了。”炎寂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潇雪的后背。

这是潇若告诉他的，如果潇雪太害怕或者太伤心的时候可以这样哄她，因为这是林潇月当年的做法，潇雪对这个有一种依赖感。

“那你呢？恨我吗？”

炎寂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潇雪会这么问他。

没听到回应潇雪蠕动着慢慢从炎寂的怀里出来，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你……恨我吗？”

炎寂浅笑了一下，道：“我恨您什么呢？恨您救下我，又给了我重新为人的机会？还是恨您包容了黎寨的人？或是恨您这般依赖我？恨您明明心地善良却要装得心狠手辣？”

潇雪没说话，只是看到了炎寂手臂上的伤。

“陛下……”

“我已经不是陛下了……”

炎寂看着潇雪颓废的模样，正了正神色，扶住潇雪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无论你是圣后还是公主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陛下也好殿下也罢，你依旧是你。我……冥珞还有慕容潇若都会忠诚于你。”

“可是我……”

“没有可是。我认识的慕容潇雪可不是这么懦弱的人。”炎寂认真地说道。

“只要活着，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炎寂握紧了潇雪的手，就这么看着她的双眼，极尽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