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十六年的鸿沟

“天晚了，宫主，您该回去休息了，您在这里站了一日了。”右护法上前来解劝。

万芳“啊？”

万芳被这一唤，才回转过神来。

万芳“天已经这样晚了！”

抬头看夕阳已近西下，低头看苦儿，他依旧毫无表情的坐在辛虹的墓前，只好柔声对他说话。

万芳“天已经晚了，回去吧！这里晚上湿气大，不要伤了身子。”

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有些抖。

苦儿没有应声，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答她，只是依旧呆呆的坐着。

万芳“相信虹儿她也不想见到你这个样子！”

万芳只好又道。

苦儿微微的动了一下，看了看辛虹的墓，没有任何回答。

万芳“唉——！”

万芳深深的叹了口气。

万芳“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亲人入土，家人要在墓前守孝三日，你不想这三日守不下来，自己先倒下吧！”

苦儿没有回应，只是又伸手抚了抚辛虹的碑。

万芳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天黑透了，四周有火把亮起来。苦儿这才挣扎着起身，一阵头重脚轻的站不稳。

“你怎么样？”侍从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看了看那侍从，苦儿轻道了声谢，拒绝他的搀扶，坚持着自己走回住处。

丰盛的晚餐摆在桌上，看着这些，苦儿的泪又流下来，合着泪将饭一口口地咽进肚子里。

站在房间隐匿处的万芳偷偷看着他，也是泪流满面。

三天很快的过去，这三天里，万芳一直陪着苦儿守在墓前，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也不说话。

站在苦儿身后，万芳看着他的悲伤，看着他的憔悴，心痛如绞，却无法上前，他们之间有十六年的隔阂无法逾越。

苦儿朝着辛虹的墓碑又叩了九个响头，念道：

辛苦“娘，三天了，明儿我就回去了。以后虽不能常来看您，可我会一日三次为您烧香，一日也不敢忘，直到我死那日……”

站起，毅然转身。

万芳“你真的要回去吗？”

万芳一直站在苦儿身后，他刚才的话自然听的明白。当他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那份绝决，不想与自己有一个眼神的交流，不想与自己说一句话，离开，他心中只有离开两个字的时候，只好退了一步拦住他。

辛苦“是的！娘的心愿已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明日就回去。”

苦儿被拦住，无奈只有冷声回应。

万芳“你娘的心愿只是这样吗？你究竟想明白没有？”

万芳又问。

辛苦“你问我想明白了没有吗？”

苦儿比万芳已高了一头，低头怒目瞪着她。

万芳“苦儿，我希望你留下来！”

万芳不得不鼓足勇气挽留。

万芳“我知道，这才是辛虹让你千里迢迢送她的骨灰回来的真正用意。”

辛苦“那也只是娘的一厢情愿罢了！”

苦儿丢下这一句，绝然的又往前走。

万芳“再留三日好吗？”

万芳的心一沉，忙又喊。

辛苦“三日？何必呢！”

苦儿不屑一笑。

万芳“你可以留下来，没有时限。”

万芳失了分寸，脱口而出。

猛的，苦儿转回身，两大步跨回到万芳的面前，脸上带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戏谑的口气道：

辛苦“你让我留下来，以什么身份留下来？你把我当什么？想丢就丢，想留下就留下？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物件儿，如今的我不会随你任意摆布的！”

越说越怒，最后干脆大声怒吼。

吼完也不管万芳满脸惊色，转身就走，任万芳大声呼叫，也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