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

“你个丫头，跟自己家人还客气上了”

王惠伸手，十分亲昵地点了下少女的额头

要说起她这个徒弟来，那真是没得说

人长得好看、精神不说，还肯下苦工。

从一开始的快板、贯口，到后来的小曲小调、京韵大鼓

从来就没有个不字。

只要她一站上舞台，整个人都精神抖擞地发着光。

有时王惠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做事到有那么点老先生的风骨。

早些年说是先放她这里教着，可到如今，她也是真把这孩子当了徒弟。

即便是老郭想要，她都不想还回去了。

要说是这孩子只有才气也就罢了，偏偏还心地纯善

王惠记得那时候就陶阳和这丫头才气逼人，年纪不大，却都是顶尖的好苗子。

陶阳和周围人不对付，常陷入心事无处倾诉的苦闷境地

可他却能和羽凉那丫头说上两句。

王惠轻笑，整个德云社里，好像也没听谁说过那丫头的坏话。

就这么独一份的小师妹，栾云平、郭麒麟、陶阳、张云雷几个，几乎是争着抢着的跟人一块儿。

“行啊丫头，你现在也出息了”

“还记得吗，那年小辫儿出事，你是天天的站在医院门口哭啊”

那时候就觉得医院门口的风真大啊，吹尽了世间人的伤心泪

张云雷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好面子，不肯让丫头看了去。

张羽凉便站在医院的门口痛哭，哭的金豆子掉了一地，

再趁着人睡着的时候进去跟三哥换个班，给人腾点个回家洗漱的时间来。

“那时候这丫头可难了，不忍心看你难过，可她自己又是副软心肠”

“好几次我都看她蹲在个门口哭，直到哭够了再抹抹眼泪上去”

“那丫头那时候啊，学也不上了，就这么一天天的在医院里陪着”

“看的我都心疼的慌”

大浪淘沙，留到最后的都是金子

王惠和郭德纲都相信，对于羽凉，他们不会看走眼。

“小辫儿，不谢谢人家？”

“这有什么谢的”

张羽凉起身，抢先一步制止住张云雷的动作

“我照顾师兄还不是理所应当？”

“谁都有难受不高兴的时候，能帮上忙我已经很开心了”

“倒是我得敬酒谢谢大家”

少女笑盈盈地弯了眼尾，站得笔挺，拿起了酒杯。

“谢谢师父、先生教我、养我，给我地方容身，还供我吃喝”

“也谢谢师兄弟们对我的支持和包容”

酒入喉咙，一饮而尽

“好啊”

郭德纲笑，摆手示意少女坐下。

将手边杯子提起，一饮而尽。

年夜菜种类颇多，口味齐全。

小孩子在那儿吃着金玉满堂，大人们夹着鱼肉，饮酒同庆。

张羽凉坐的规矩，随时注意着师父的需要

“丫头，快，过去看节目去！”

“啊？”

“你哥出来了！”

“啊！”

张羽凉两眼一亮，成熟稳重的壳子少有的露出点裂痕来。

“哟，这是艺兴啊？”

“是，师父，让丫头去看眼吧”

“看，去看看”

郭德纲笑，站起身来，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艺兴的节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