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师父！”

门口的保安换了一茬接一茬，王惠担心自己的这个爱徒进不来门，特意站在门口迎接。

“哎哟，您怎么亲自出来了。外头风大，多冷啊！”

“叫妈，是不是我干闺女了？”

“妈！”

张羽凉干脆开口，脆生生的声音听得人心生欢喜。

“哎呀，这可是最高待遇了。别说是我了，你烧饼师哥都没享过这福气”

栾云平笑的大白牙乱飞，没来由地就挨了师娘一拳头

“哎呦，师娘您打我干嘛啊”

“谁让你说我厚此薄彼！”

王慧抿嘴笑笑，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地将自家孩子揽进屋里。

“小没良心的，怎么来北京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啊？”

“您看你您说的，这不是实在行程太多，抽不开身嘛”

张羽凉笑笑，十分上道地拉开椅子给干妈揉起肩来。

“哼，我还不知道你了。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受委屈了吧？”

从来北京开始，少女这一路选修也不能说是一帆风顺。

无论是加录还是被骂，每天总有那么一两件的烦心事儿

张羽凉倒也不是个怕挨骂的，可那样情绪下的自己多少也有些丧气。

先生家的门不是她不想进，而是不敢。

这天底下谁都有可能看不出她的情绪来，可唯独不可能是师父。

她对羽凉太了解了，打一眼便知道她高不高兴。

好不好的都是给师父徒增烦心，那干脆还不如得一切尘埃落定再说

“哪儿有，谁敢给我委屈啊”

“就你会说话”

王惠摇头，伸手抚摸起少女的一头秀发。

“你这丫头啊，是真像年轻时候的我。老郭没看错”

“哪里，我哪比的上干妈，漂亮又能干的”

这些年来照顾这么一大家子人，里里外外的，都得指望着王惠一人。

干妈不好当，后妈更不好当。

这些年，她为了这个家也的确是尽了心力了。

“就你嘴甜会说！”

王惠笑，准备了水果、点心给两人吃。

“我可不管你在外面当了什么，风不风光。家里的京韵大鼓你得给我唱好”

“那是当然”

张羽凉点头，及其郑重地跪身一拜。

若是真要排个顺序，京韵大鼓在她这儿肯定要先于相声。

“您是我干妈，也是我师父，我自然不能是空着手上门”

“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您缺的，于是就准备了一段儿表演。给您唱一段儿，让您监督监督我最近的功课有没有落下”

“好!”

王惠点头，喜不自胜。

果然是她的亲徒弟，就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打算唱段儿什么？”

“就来段儿探晴雯吧”，张羽凉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

“徒儿班门弄斧了，还请师父指教”

“好，来！”

虽说当初是为了学相声挂在师父门下的，可少女这一身京韵大鼓的本事可是师父实打实，一招一式地教授的。

所以这身姿、抬眼，也就都随了师父。

王惠笑，品出少女更多了分柔美。

“冷雨凄风不可听，乍分离处最伤情”

“钏松怎担重添病，腰瘦何堪再减容”

少女吐字清晰，唱腔优美哀婉。

“好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师父拍手，满脸的欣慰几乎就要溢出。

“完了完了，我这爱徒就快失宠了啊”

栾云平摇头，挤眉弄眼地逗得王惠哈哈大笑。

“来，陪我研究研究画儿去”

“哎，好嘞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