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吴29》

林光遇的手软绵绵地搭在他脖子上圈着，脸色有些惨白，她问他：“我是不是特别坏？对自己喊了十多年地妈妈都能下手。”

“她不是你的妈妈。”吴世勋的双手有力地托着她，一点颠簸感都没有，“而且，我也没有妈妈，在地狱，我们恶魔都是没有妈妈的，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强烈的道德感，经常围观前辈带走人时，那些人类总是求饶道自己家里还有妈妈，但我们毫无感觉，没有妈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把妈妈变没有，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光遇圈在他脖子上的手紧了紧，喃喃道：“看来，我上辈子大概是个作恶多端的恶魔。”

吴世勋笑了：“恶魔的本职就是作恶，做好自己的本职，又怎么能说是作恶多端呢。”

林光遇蹭蹭他的下巴：“谢谢你。”

谢谢你，我的所有恶毒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谢谢你，选择拥抱我。

陈艳一晚上没回家，林光遇自己洗漱后把林光耀收拾好也抱上床，他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迷瞪着眼睛看着林光遇：“我妈妈呢……”

林光遇说：“应该马上回来了，你快睡吧，睡醒妈妈就回来了。”

她心里幽幽地说，你妈妈不会回来了，就像我奶奶一样。

第二天，林光遇照常去上学，把林光耀送去幼儿园。

陈述今天却有点心不在焉，上课时总忍不住往林光遇那边瞟。

被林光遇抓包后又低下头。

林光遇放下手中的笔：“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述支支吾吾：“那……那天，在商场的是你妈妈吗？”

林光遇重新拿起了笔：“不是。”说完再也没搭理陈述。

陈述一脸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一点都不像……那是你谁啊？”

林光遇目不斜视地看黑板。

陈述自讨没趣，把目光收了回来。

班主任却突然出现在窗外，面色焦急地对林光遇打手势。

任课老师很快招呼林光遇出去：“林光遇，你家好像出事了，快回去！”

出了教室，班主任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一边往外跑一边压低声音说：“光遇，警察来学校了，你爸爸在外地暂时赶不回来，要你去辨一下尸，你妈可能……出事了……”

班主任一脸悲天悯人的同情，仿佛天塌下来的是她不是林光遇似的，林光遇想笑，她若无其事地说：“老师别为我难过，我妈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家里动不动死女人我已经习惯了。”

她说的是奶奶。

班主任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不明所以，觉得这孩子怕不是被吓到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光遇啊，没事的，你想哭就哭出来，老师在这里，老师会陪着你的。”

林光遇没再说话，低着头盲目地跟着班主任跑。

尸体是在城郊地一座桥底发现的。那里的监控早坏了，初步判断是跳桥自杀。

只看了照片一眼，林光遇就认定是陈艳：“是我妈。”

班主任大概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颤抖地握住林光遇的手，看起来更冷静的那个反而是受害者家属林光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