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探究

林牧天这位小道长是个十分固执古板的人，他说要教会落月写字，就生生的教了她三天三夜，直到落月困得一头杵到了桌子上，林牧天才终于高抬贵手。

这之后，他们就暂时住在了这个破败的庙中，这庙里供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神，青面獠牙的看上去一点都不慈祥。

林牧天“是四大天王。还有，供神不是为了慈祥的。”

程落月“那是为了什么啊？而且你看着庙的破败成都就知道肯定已经荒废了很久了，说明这庙没什么人气啊。肯定是因为这个四大天王长得不慈祥的缘故。”

几天已经完全了解了狐狸说鬼话本领的林牧天对她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埋头收拾庙里的杂物。狐狸则上窜下跳的观察着四个凶神恶煞的神像。

林牧天 “别跳了，快来帮忙。”

程落月“哦。”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牧天和程落月之间都相安无事，只是林牧天大半的时间不许程落月变回人形，除了练习书画之外，连听道吃饭，都让她以狐狸的形态进行。

更加惨无人道的是，林牧天这个仅分五谷的人偏偏是个厨房杀手，他们好不容易砌好的灶台，被他烧个热水的功夫炸了。

本来被严令禁止不允许变回人形的落月这种情况只能变成人形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白白净净的道长被炸成了黑炭，旁边还有一堆碎砖，落月没忍住笑出了声，被黑炭道长瞪了一眼后，她才象征性的捂唇，假装自己没有笑，可是看着那个风光霁月的小道士平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忽然变成这副模样，她实在是忍不住。

程落月“道长，你平常都不炼丹的吗？”

说到这个，林牧天还有些委屈，他哪里不炼丹了，他炼丹的功课分明就是观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谁能知道烧火这种不需要控制温度关注火候的简单的活计，他竟然直接将炉灶炸了。

程落月“嗯，可能炼丹炉和这种炉灶是根本不同的东西吧。”

沉着脸的林牧天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林牧天“没错。”

程落月“呵，咳咳，那道长原本是想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眼神瞥向了炸成碎片的锅，锅的旁边还能看到一点竹片。估计是把蒸笼也一并炸了。

程落月这才算是懂了，估计是想热一热前些天买的馒头，然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炸了。

这可算是把她当天偷来的钱都在今天败光了，道长还真是善始善终，不把这点儿不义之财败光了，都显示不出他的大义凛然来。

程落月“道长，这点儿小事我来代劳就好了，道长还是去钻研您的道法吧。”

然后，这位一根筋的道长真的离开了。离开了······

感觉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的落月这会儿只好任劳任怨地给这个大爷做饭。

虽然做饭这个技能，程落月自己也没有点亮，平常她自己吃两个橙子就算了，而这位小道长还得吃熟食。

化身苦力的程落月先是把灶台砌好，然后偷偷溜到城里的一户人家去偷看人家做饭，学的差不多了才溜回来实践。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她将杂活都处理好，然后还得再变回原形吃饭，接受经书的洗礼，再变回人形学习书画。几个月下来，变换形态到是十分熟练了。

而时间越久，她发现这位道长越发不想看到她人形的样子。

她招他惹他了？

程落月“道长。”

她拿着画，刚说了两个字，就得到了冷冷的回答，林牧天“变回去。”

程落月“我是有书画方面的问题想问你。我画人物总感觉很奇怪，怎么都抓不住人物的神韵。”

要不是画画必须得用手，他估计恨不得让她变成狐狸用爪子抓着画画了。

落月拿出了一副人像画，画中的人穿着蓝色的束袖道袍，头戴玉冠，风光霁月的模样仿佛是一个不食烟火的仙人。

画得是自己。林牧天一看画就知道画中的人是自己。但是似乎比真实的自己要好得多。

真实的林牧天是四肢不勤，刚分五谷，生活白痴，性子耿直，很多时候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讨厌，自己说的话会引人不快，但是这只狐狸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情生气过。

很多时候都能看到她无奈的表情，林牧天都觉得可能是因为武力值不如自己她才如此乖顺的，现在看来好像并不只是这样。

她对自己抱着善意，会不会是感念自己的救命之恩呢？可是每次想到这个答案，他就会想起凤栖山上的事情，他又觉得自己卑劣，所以才不想看到她的脸。

就是这样似乎是愧疚的情绪，让林牧天对落月的关注和容忍度都高了许多，对于这只狐狸的认识也高了许多之后，他越发不能只把她当成一个妖物来看。

那是一个和人一样复杂的动物。有着比他更复杂的感情。懂得更多的人情世故。但是依旧心思纯净，心底善良。

她，为什么会这样呢？越是想要探究，他就越发不能直视那个变成姑娘的狐狸。所以他总是要求狐狸变回原形，他才会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经书上。

林牧天 “近日师门有急召，我要回清风观几日。”

已经觉得自己完全沦为了林牧天老妈子的程落月正在划出的厨房里刷锅。听到这话一怔，这位小道士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回过他的师门了，他要是不说，她都以为他是个云游散道了。

程落月“哦。知道了。”

道士还是那个不顾忌别人想法的道长，没等到程落月问些什么，就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程落月将手里的锅扔下，擦了擦手，向外面看了一眼。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开始复仇了？她这老妈子也应该当得差不多了。

他说六根清净，却不敢看她，小道长要是睁开双眼，她不相信他两眼空空。

落月将小道士随身携带的一大堆行李都看了一遍，除了经书和纸墨笔砚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东西了。

程落月“咦？这是什么？”

道士的包裹里怎么有一个牌位？是他父母吗？

！！！！

不对，这上面写的是，“尊凤栖山狐族岐凤长老之灵位”。

程落月“岐凤长老？”

他怎么会装着岐凤长老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