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溺篇·游离（44）

蓝忘机并未回答魏无羡，他依旧固执的看着薛清和，甚至还向她走近了一步。

蓝湛（忘机）“薛怜，回答。”

闻言，薛清和哑然失笑，她目光幽幽的轻轻推开了魏无羡，直视着蓝忘机。

薛棠（清和）“请问，我不回答会怎样？”

蓝忘机忽然再度向前一步，薛清和侧身避开。

蓝湛（忘机）“你的‘悯生’呢？”

“悯生”是薛清和尚未恢复记忆前姑苏蓝氏赠她的一把上品仙剑，也就是，薛清和的佩剑。

薛棠（清和）“哦，你说你们蓝氏给我的那把上品仙剑啊，我丢了。”

薛棠（清和）“反正我都不修剑道了，留着那把剑也没什么用。”

薛清和唇角噙着一抹无所谓的笑意，仿若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余光却全神贯注的安抚着一旁的魏无羡。

蓝湛（忘机）“你同他，为何弃了剑道，改修他途。”

听此一言，魏无羡终于忍不住再度走上前，挡在薛清和身前。

魏婴（无羡）“蓝湛，咱们刚刚久别重逢，你就动手抓人，不太好吧？”

蓝忘机置之不理，目光紧盯着魏无羡以及他身后的薛清和。

蓝湛（忘机）“回答！”

薛清和柳眉微蹙，这蓝忘机怎么就这么犟呢，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了摆脱蓝忘机这一步一步的逼问，薛清和软了语气。

薛棠（清和）“蓝二，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我们也说不清楚的。”

听到熟悉的称呼，蓝忘机目光一凝，手又攥紧了避尘，语气却不自觉的平静软和了许多。

蓝湛（忘机）“那就跟我回姑苏，慢慢说明白。”

魏婴（无羡）“蓝湛，你究竟想干什么？”

听此一言，薛清和总算是明白蓝忘机究竟想做什么了，她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

薛棠（清和）“蓝二公子，您莫不是忘了我早已脱离姑苏蓝氏了？”

薛棠（清和）“怎么，你是要我修身养性，还是要废我全部修为？”

蓝湛（忘机）“我并非——”

蓝忘机似是知道自己就算是解释薛清和也不会相信，他倏然顿住，转而继续说了下去。

蓝湛（忘机）“修习邪道终会付出代价，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蓝湛（忘机）“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此言一出，薛清和心下已然不耐，也懒得继续再与蓝忘机纠缠下去，直接了当的开口。

薛棠（清和）“损不损身，损多少，我最清楚，用不着你来提醒。”

薛棠（清和）“至于心性，我心我主，我自有数，再不济也有魏无羡。”

薛棠（清和）“我薛清和何时轮得到你姑苏蓝氏二公子来管教？”

说罢，薛清和一跃飞身上了蓝忘机和江澄之前破坏的屋檐，身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蓝湛（忘机）“薛怜！”

见蓝忘机叫着薛清和的名字，魏无羡唇角抿成一道略带讥嘲的弧度。

魏婴（无羡）“蓝二公子将小怜儿气走了，不知心中可还高兴？”

蓝忘机收回追随薛清和消失方向的视线，转眸看向魏无羡。

正在这时一旁苏醒过来的温晁连滚带爬的爬到蓝忘机和江澄面前求饶。

而魏无羡不为所动，反手一脚踹倒向江澄和蓝忘机求饶的温晁。

魏婴（无羡）“蓝二公子，剩下的，是我们云梦江氏的家事，您请回吧。”

蓝湛看着魏无羡并未说话，魏无羡也看着他，四目相对，二人都未言语。

最终，蓝忘机移开目光，转身离去。

——

当魏无羡玩够温晁后，离云梦驿站前方不远处的小山上薛清和正注视着自己手腕上的三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薛棠（清和）“疤痕怎么还没愈合？难道温晁还没有死？”

话音刚落，寂静的夜色被温晁的嚎叫声划破，尖厉又剌耳。

薛清和抬起头，天光破晓的第一束光照在她的脸庞上，衬得她如误入凡尘的仙子一般，迷了一直注视她的那人的眸，也迷了那人的心。

与此同时薛清和也发觉到自己手腕上的疤痕正在愈合，但她没有去看，只闭眸感受着这暖人的天光。

自此，黑夜已过，白昼将至，天上的太阳，升起来了，而地上的太阳，该落下了。

而在天亮之时，魏无羡与江澄肩并肩出了驿站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倏忽吹起了竹笛。

江澄不明所以的看着魏无羡。

江澄（晚吟）“怎么又吹起笛子了？”

语落，魏无羡停下吹笛，转悠着手中的笛子，他看向东方晨曦初升的朝阳，笑着道：

魏婴（无羡）“小怜儿说过只要我吹笛，无论她在哪里，她都会来到我身边。”

魏婴（无羡）“所以我就吹来试试，看她会不会回来，不然还要找，很麻烦。”

闻言，江澄鸡皮疙瘩掉一地，颇为恶心的打了个寒颤，他低声警告魏无羡。

江澄（晚吟）“魏无羡，你和薛怜怎么样我不管，但别带着她回莲花坞。”

江澄（晚吟）“家里有你一个邪魔外道就够了，再来一个我不得烦死。”

一听此言，魏无羡身子微顿，心中升起复杂之情，转瞬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魏婴（无羡）“好，你就放心吧，再怎么样我也是知道分寸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江澄点了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便见薛清和从驿站外莲步而来，唤道：

薛棠（清和）“阿羡，江宗主。”

魏婴（无羡）“小怜儿！”

江澄（晚吟）“薛姑娘。”

江澄颇为疏离知礼的唤了声薛清和，而魏无羡则像是撒欢的兔子般，快步向薛清和奔去，脸上更是止不住的笑意。

魏婴（无羡）“你真的回来了。”

她颔首回应，视线转向四周，没看到预想中的那道白色身影，心底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

薛棠（清和）“蓝二已经走了吗？”

魏无羡点了点头，脸上依旧笑容满面，欢脱的语调却含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魏婴（无羡）“放心，蓝湛已经走了，不过小怜儿，有件事我——”

话还未说完，立于他身侧的江澄猝不及防的给了魏无羡一个肘击，令他发出一声痛叫。

江澄（晚吟）“好好讲话，别用那么恶心人的腔调，丢人现眼。”

听他这么一说，魏无羡不乐意了，气鼓鼓迎上江澄的目光正欲反驳，却陡然想起方才，尚未脱出口的话语便已消弥唇齿间。

魏婴（无羡）“小怜儿，我和江澄还有一件事要做，要不你先去不净世如何？”

二人动作间的不自然自是没能逃过薛清和的视线，她垂下眼帘，眸中滑过了然。

薛棠（清和）“好，早去早回。”

魏婴（无羡）“那就说定了，不净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