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壹.欲说还休【冰雪殇】

四时钟.

往事如烟，所有过往都被贮藏在时间暗格中，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奏响一阙远古序曲。

漫步时间长廊，一帧帧画面飞速掠过脑海。开启时间暗格，重拾被埋葬的希望。

他，是否还记得?

“哥哥，他就是灵犀阁司仪?我怎么觉得他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

“我已经决定了，不必再劝我。”

“颜爵，我问你，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我马上就要消失了。”

指尖轻点画面，晕出的涟漪无限扩大他的悲伤。他逃避似地后退数步，狐耳耷拉，像个犯错的孩子。

颜爵“我……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声音有气无力，颜爵整个人都萎靡不振，连手中的折扇掉地都无心捡拾。

他以灵犀阁司仪的身份出面，劝说冰璃雪收手，回头是岸，否则泯灭生灵的痛她承担不起。王默借用圣火心法融化了冰晶盘，导致她的消失进一步加剧。局势正在往无可逆转的方向倾斜。

时希“因为你是司仪，对吧？”

时希淡淡地打量他一番，心中五味杂陈酝酿，不是滋味。同情么？算是吧。如果说仙境有谁和她一样悲哀，除了灵落依，只有颜爵了。

芸芸众生与一己私情，他只能选择一个。

暗忖少许，女子眸光一沉。末了，在颜爵忐忑又迷茫地注视下，她平静地道:

时希“灵犀阁的公正，早已不复存在。”

颜爵“我知道。”

水清绝一而再再而三帮助王默，庞尊为抢回白光莹不择手段，毒夕绯插手“七日之约”一事，连灵落依明里暗里都在保护人类。他这个司仪当的，太不称职呢！

时希“那你为何不救她？”

颜爵“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颜爵的心很累很苦，说不出来的那种。许多事，他看在眼里，埋在心里，任凭委屈烦恼腐烂，狼狈不堪。

颜爵“宁愿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

他的笑容差强人意，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当看见男子明明带着沉重却又佯装轻松的表情时，时希微微颦眉，双眸蒙上一层阴霾:

时希“何苦呢，颜爵?”

颜爵“时希，那我问你，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会怎么做？”

时希“如果我连最重要的人都无法守护，我又凭什么守护苍生!”

闻言，颜爵怔怔地抬起头，眸底本能地透着无力:

颜爵“这是你的真实回答吗？”

时希不说话，眼神静静的，深邃不见底。

颜爵“我懂了。”

颜爵想苦笑，却不知道该怎么笑了。他累了，司仪这个身份，该放下就放下吧。

望着他远去的落寞的背影，时希的目光在时间长廊中游离，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她曾看到过冰璃雪的未来，时间丝线中道而止，昭示她的生命即将到达尽头。

自然之力，盛极必衰，不可逆转的规律。

离开时间长廊，她回到了四时钟的平台上，素手搭于指针，轻轻划动，指针转动的速度加快。

若来世，不为司仪，不为灵母，不为神。

——后记

落雪《冰雪殇》正式完结，下一章开启《风雨来》，后半期有时黎虐文，请做好准备(ノД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