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河.（二十八）

中午吃饭时，她那个弟弟回来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里的惊喜浓烈的都快要溢出来了，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冲上来将她紧紧抱住，那模样好似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确认她是真的后，抱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一会问她在乡下苦不苦，一会又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是不是真的回来了，反反复复的一看就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知道他这是突然看见自己心里太过激动，所以才会这样的，顾婉一边不厌其烦的认真回答着他的问题，一边轻轻拍抚后背安抚着他。

见他的情绪在自己的安抚下渐渐平稳，顾婉亲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看着他语气带着怀念道，“好久没吃外公做的饭，我在外面天天吃饭时都念着这口呢，你陪姐姐一起先吃饭好不好！”

“嗯。”顾晏看了眼坐在桌前笑看着他们两的顾外公，想起自己刚刚的那些行为都被他看见了，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假装镇定的松开抱着姐姐的手，若无其事的朝自家外公打了声招呼，“外公！”

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爱面子，顾外公点点头也没说什么，笑着招呼他和顾婉赶紧过来吃饭，所有的注意力便全放在了顾婉的身上。

离家大半年，顾外公只觉得顾婉瘦了也黑了，在外面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此时看着她低头小口吃这饭，顾外公就忍不住拿着公筷不停的替顾婉夹菜，想让她多吃些，把脸上消失的那些婴儿肥全补回来。

跟顾外公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顾晏，在看到自家姐姐那一瞬，他除了满腔欢喜外，更多的是愧疚，心疼和痛恨。

爸爸不在家，他这个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本是应该接替爸爸的位子保护她们的，可是在革/委/会要求家里有一个孩子必须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姐姐却为了他顶了指标去下乡，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要不是他还太小，妈妈和姐姐担心他，怕他受不了那个苦，不然也不会瞒着他了。

想起那时的自己，顾晏心里就无比的痛恨，当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妈妈和姐姐说什么就信什么，觉得家里气氛怪异，问她们两三句就被打发了。

傻不隆咚的被妈妈指使出去跑腿，回来没看到姐姐也没多想，等晚上姐姐久久没回问妈妈才知道她去哪了。

下乡的苦他也听请假回来的知青们说过，知道他们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日子，看看姐姐那瘦了也黑些许的脸庞，顾晏就觉得心里难受的很，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才好。

是以看着姐姐吃的那么香，他也顾得自己吃不吃的问题，拿着公筷不停的将他认为好吃的都夹到她碗里，和外公一样只想让她多吃些。

怎么吃也赶不上顾外公和顾晏给她夹菜的速度，顾婉无奈的看着碗里不断加高的菜堆，抬手拿着碗朝后躲了躲，“外公，顾晏，你们俩别在给我夹了，这菜堆的我都看不见饭了，这么多够了。”

“你们也别只顾着我呀，一起吃等会菜冷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