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31 老男人心疼了

　　燕清濯被吼的一愣，她瞪大了眼睛一点一点抬起头，通红的一双兔子眼睛望着南康靖，盯着他被自己抓挠出血痕的脸颊，接着突然就莫名的开始委屈。

　　就是他，就是这个老男人，就是因为这个喜怒无常的老男人，她才会这么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王爷凭什么让清濯闭嘴？”滚滚热泪簌簌而下，燕清濯勉强扬着唇问道：“王爷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生来体弱，至小喝药比吃饭多。大病初愈，便被王爷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清白不保，命说不定哪天也莫名其妙没了，难道连说也不能说吗？”

　　“你…”南康靖结舌哑然，俯视着面前这张小脸，第一次有种压抑和闷疼。

　　“我不懂，究竟是为什么。被你掳走，在这穷山恶水间风餐露宿，常常你一言不合便是要对我喊打喊杀，现在就连你的属下也要效仿你。”

　　“不是”

　　燕清濯笑着打断他，眼泪大颗大颗散落下来，“靖王殿下，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所以需要遭遇这些？明明我长到十二岁，连房门都很少出去。王爷总是对我疾言厉色，想来是因为知道我是个人神共愤的恶人，不如王爷告诉我，我燕清濯为什么让你这么痛恨？为什么让你的属下这么厌恶，厌恶到恨不得除之后快？”

　　少女一声一声急切地询问，南康靖拽着她胳膊的手不知不觉收了起来，他抬起手，想要擦拭她的眼泪，却又在瞥到自己粗砺的手指时顿住。盯着她苍白的面色和滚滚而落的泪珠，听着她一声一声细细说着她的不解，南康靖心内震动不已。

　　“别哭了。对不起，我”

　　“别碰我。”燕清濯狠狠拍开男人的手，因为他难得愧疚心疼的眼神更加委屈了。

　　从未被打过的男人一愣，这清脆的声音更是响彻了整个树林。离燕清濯两人比较近，正给秦煜包扎伤口的温阅和余乾更是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燕清濯一声一声哽咽地质问，他们同样听得心内一滞，有些不忍。然而，他们实在没想到，她竟然敢打南康靖。

　　更怪异的是，被打的人还一脸心疼地盯着打人的那个。

　　燕清濯才不管那些，她完全爆发了，扯着哭腔吼道：“我受够了整日提心吊胆，被你们这样不死不活的吓唬威胁，我受够了你们异样的眼光。就因为我是风凝雨的女儿，我就该死是不是？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一个痛快，你不是总是嚷嚷着要拧断我的脖子吗，现在我就站在这里，你杀了我吧，反正我这副病怏怏的身子我自己也讨厌，你杀了我吧…”

　　明明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明明她递过来的脖子纤细而莹白如同上好的玉石般美好，却让南康靖忍不住后退。仿佛那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鬼魅强盗，那双通红的瞳孔里的灰败更是让他心滞。

　　“清濯，别哭，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箍住燕清濯的细瘦的肩膀，退无可退脊背抵着树干的南康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