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昔（3）明心

在听到洛小熠是问题之后，东方末的脑子都当机了几秒钟。他看着洛小熠暗红色似乎没有焦距的眼睛，和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

但却没有结果，看样子洛小熠现在确实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不过不管怎么说，洛小熠把自己关在这里，也是为了，让自己帮助他理清记忆？那这确实讲得通了。而东方末也瞬间有了劲儿，没错，往后的事情现在就先别管，不是早就决定了嘛，现在要做好自己能做的。

东方末很遗憾，我对过去十几年的你并没有多少了解，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事情，你得去问凯风，当然，那需要你解除对他的控制。

洛小熠雇心魔阵不是我说解除就能解除的，那需要他自己解开心结才行。现在你说你知道的就行。

洛小熠迟早会再去找凯风，不过那是在他最终下决定之后的事情了。

东方末好吧……

东方末知道洛小熠现在需要的不是经过粉饰的话，而是真实的心理，因此他便直接开口。

东方末在龙武族的时候，我认为你是一个嚣张的家伙。

东方末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那次族内大会，你的每一场战斗之后，你都会摆出那副过于灿烂的笑脸说着‘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下次也要加油啊’之类的话。

东方末也许你没有意识到对于被你碾压式击败的对手来说，这基本上算是嘲讽了。

东方末我虽然不觉得那是嘲讽，但也觉得你有些高高在上。

东方末包括在这之后几次见面，都让我觉得，你一定是因为知道自己将是斗龙战士的队长，所以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族子们的大哥，把自己摆在了比所有人都高的位置。

洛小熠也就是说，我是不会顾及别人心情的那种类型。

洛小熠或者如果你的想法是真的，那么我实际上是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感到满足的人。

洛小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东方末却在此时深吸了一大口气，像是为了说出接下来的话需要很大的决心。

东方末也许吧，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了。你只是过于热情了，也过于耀眼了，在你的照耀之下总会有阴影的产生。

东方末你不是不顾及别人的心情，你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看待你，因为你永远不会有那样的想法，也从来不会以恶意去揣测他人。

东方末虽然我现在依然觉得你把自己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但是，当你低头看向“下面的人们”的时候，你不是将他们看作地位在你之下的人。

东方末而是，想要保护的人。

东方末你并不是在族人之上，而是站在族人的身前，你是一个，会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人。

洛小熠保护吗？听上去并不是和我相配的词语啊。

洛小熠叹了口气，语气似乎有了一些起伏。黑白色记忆有一些开始逐渐恢复色彩。但东方末此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心理。

因为东方末现在还处于作为傲娇角色说出心里话的反噬当中。而且有些地方确实是说得有点夸张了，这小子醒过来之后肯定会用“原来我在东方末你眼里竟然这么好啊”来笑他一整年的。

于是他强迫着自己再次开口，毕竟有正必有反，可不能让他飘飘然了。

东方末当然，这样的缺点就在于你太不信任身边人的力量了。

东方末总想着什么事都自己去做，渐渐形成一种不对等的关系，凯风不就是这样的吗？你说需要凯风自己想通，我倒是觉得你才是最关键的那一环呐。

……

【洛小熠视角】

虽然我接下来还问了东方末一些问题，不过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东方末的回答已经解答了我足够多的疑问，保护，原来这是我一切情感的出发点。

现在的我大概能够知道记忆中作为洛小熠的我为什么开心，为什么悲伤，为什么愤怒。

保护，恰好是毁灭的反面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为了平衡毁灭的力量而特地糅合进去的，而在重生为洛小熠，毁灭之力被压抑的时候，保护就占了上风吗？

这么想想，我可真是矛盾的存在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什么都没能守护住吧。

我没能保护好凯风，我没能保护好烈古拉，这之后或许也无法从罗刹·暗无手中保护长老，保护龙武族，保护星龙圣域。

我没能保护住哥哥，让他成为了单纯追求力量的空洞，而被斗龙战士所封印。我没能保护住那时候在黑暗之中的光，两次眼睁睁看着光明的消逝。我也没能保护住这星龙圣域的生命，不但看着他们被哥哥吞噬，我自己也会给他们送上毁灭。

原来如此，每次“毁灭”之后的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不甘心吧，还有对自己的愤怒。

关于之前和东方末说的话，我会那么回答只是因为自身的矛盾罢了，真正的答案应该早就知道了。我真的不在乎无辜弱小的兽龙吗？

怎么可能不在乎！

但是我又能做到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保护不了，甚至我的存在本身对他们都不是一件好事。

……

不，不对……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我的大脑。这是，我还未想起的记忆。

“我不愿光芒就此消逝，请你们留在这里，等待能阻止他的人们出现。”

我站在古遗迹城，面对着6只斗龙的虚影。

……原来，是这样，哈哈，救下了落败的六星守护龙，还将他们送进古遗迹城的人，是我啊。

看样子，是需要再去古遗迹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