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食物链底端的人

瘦师爷思忖片刻，将温世明拉回重点这是必须要做的，但是又不能太过直接，否则便会抚了他的面子。于是说：老爷明察秋毫，狗确实是吃屎，但有时候也可以吃猫的。我们之所以举这个例子，是想讲一个相生相克的道理。

　　温世明说：我明白了，那咱就抓老鼠，老鼠好抓。

　　瘦师爷说：老爷，这个盗贼不能抓，得请。

　　这句话把温世明说得彻底糊涂了，想捋胡子手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胡子。这种结果在两位师爷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个程度。瘦师爷赶紧朝胖师爷使个眼色，胖师爷一把扶住他的胳膊，且自己扎起了马步以确保平稳。

　　少顷，温世明说：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见有惊无险，纯属自作多情，十分尴尬，赶紧恢复原状。

　　温世明说：我倒是愿意请，就怕他不愿意来。

　　瘦师爷说：老爷无须多虑，将此事交予我们二人即可。

　　温世明听完，顿时安心无比，竟不失时机地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去睡会儿。

　　说完拍着嘴巴朝后堂走去。站在一旁的冷秋早已尴尬难耐，一直在寻找出口脱离苦海。如今二位师爷齐出头，让他脱离苦海的动作无比迅猛，顿时觉得干燥，怀念湿润的感觉。冷秋舔舔舌头，这也算一点微薄的补偿。不由自主进入得了便宜卖乖状态，冲两位师爷拱起双手。

　　冷秋说：老爷将此事交予二位师爷全权负责，真是可喜可贺。不知二位师爷有何打算，第一步要做什么？

　　瘦师爷说：首先，你去把这个人找出来。

　　冷秋一个激灵：这……可是老爷将这件事交给二位师爷…

　　瘦师爷补充说：全权负责。那就代表我们在这件事上拥有一切权利，包括使唤你。

　　冷秋说：师爷果然高明。不过还请师爷指点一二。

　　胖师爷说：那是当然，给你的指点就是，一定要找到。

　　冷秋谢过师爷，转身出门。来到衙役中间，招呼哥几个喝酒，顺便商量对策。衙役见其面露不快，纷纷问何故。冷秋一声长叹，举杯不言。那声叹息里饱含了对师爷三辈以上的问候。衙役识趣不再追问，纷纷举杯安慰。这么多年已经看惯了他这副表情。冷秋的喜怒哀乐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方面是师爷，只有惆怅。另一方面来自小姐温远远，往往是先喜悦，后更大的惆怅。那份喜悦百分之百是因为他理解错误自作多情而生。此刻他未经喜悦直接就是惆怅，显然来自师爷。

　　冷秋说：我要抓一个贼，并且这个贼一定得好抓。

　　衙役甲说：头儿，这还不好办，随便抓一个人，说他是贼他就是贼。

　　冷秋说：那不行。我要的不是他的罪行，是他的技能。

　　衙役乙忍不住问：贼能有什么技能？

　　冷秋说：贼的技能有二，一是偷东西，二是不被抓住。

　　衙役甲说：抓不住我们怎么抓啊？

　　冷秋说：我现在不就在说这个问题吗，究竟怎么抓住这个人。

　　衙役丙思忖多时，终于说：去老百姓家里打听，询问那小偷小摸之人。

　　冷秋眼睛一亮，说：高啊。

　　江小别走了大半天，也没找到感兴趣的东西。大户人家大门紧闭，在里面喝着美酒，吃着珍馐美味。想进去与他们共享，无奈要先经过家丁这关。昨日吃的那只麻雀提供的能量不足以与家丁纠缠，今日一餐未进，恐怕战到一半突然进入乞讨模式。那会令家丁困惑。从来不爱给人添麻烦。想来想去，决定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