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坐在夜华身后,听着慈航真人论道,阮糖语气里有些难以分辨的情绪,“统啊,化成人形也不都是好事啊,做一朵祥云,我只要跟着他一起飘便好,但是化形了,我便要自己面对很多事了。”
系统停下忙碌的维修工作,看向阮糖,“那你想想做祥云时只能看着别人吃仙桃,你只能看着......”
阮糖迅速打断系统的话,“还是化形好!好了,你退下吧!”
阮糖努力的听着那些对她来说玄而又玄的东西,不知为何,耳边的话在她眼前突然变成了眼前闪闪发光的斗大金字。
一旁的夜华和坐在对面的慈航真人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阮糖仙力波动。
同一时间,天凝山仙力溢散,慈航真人停止了论道,殿内安静的仿似没有活物。
过了许久,天雷忽至,慈航真人一时不知该高兴自己论道能让仙友飞升上仙,还是哀叹自己的宫殿要让天雷毁了。
未等阮糖从那玄妙的境地回神,就有硕大的天雷轰鸣而至,系统百无聊赖的瞟了眼阮糖那道景象,竟发现那硕大的天雷,这个时候应该劈下来让他们来一段互相疗伤的甜蜜小日子,还是打开保护罩,让天界明白阮糖不是他们能动的人呢?
夜华在乌云密集时便起身站在阮糖身边,准备帮她抵了这次的天雷。
系统在天雷降下的那刻按下了打开保护罩的按钮,夜华看着周身环绕的浅蓝色光圈,这是第二次出现了。
他默默站在阮糖身边看着她安静的闭着眼睛显然是尚未走出那等玄妙的境地。
天宫众仙看到那天雷,纷纷赶来,天帝自然也赶来了,慈航真人的宫殿在天雷劈下的一瞬化为糜粉,所以众仙一眼便看到慈航真人身边一站一坐的两道身影,天雷似是不知疲倦的一道一道劈下。
“这......等威力的天雷,我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有位仙家看着那似是将整个天宫都盖住的乌云感叹道。
“不知道坐在太子身边的女子到底是何来历?”又一位眉毛胡须雪白的仙家问。
“你们看那浅蓝色的保护罩,那女子分明是祥云化形。”有一位眼尖的仙家道。
“能以祥云化形,还能吸收天雷,这倒让老朽想起了天凝山的那位。”那仙家说着便拱手朝着西南方行礼。
“这……那位与天宫一向不和……”
“嘘,天君还在呢!”
天帝自是知道这四海八荒能吸收天雷的唯有天凝山那位南阳帝君——梓琳。
这祥云与夜华相伴而生,想来众仙口中墨渊和梓琳的风流往事倒也不算空穴来风。
不久,乌云渐渐散去,保护罩吸收足够的能量显出耀眼的深蓝色,夜华依旧站在阮糖身边,时刻注意着周围,自是看到天帝和众神震惊的模样。
阮糖和那些跳跃的金字玩了许久,渐渐的她们变小钻入了她的眉心,她闭上眼睛再睁眼便是夜华站在身边的高大身影。
再一看十丈之外站着层层环绕的众仙,为首的是天帝,挥手撤去保护罩,阮糖起身借着夜华的身影挡住自己。
“……这般样貌比起青丘那位也差不了多少了。”有仙人惊艳后回神赞叹道。
——
那日之后,夜华依旧每日带着阮糖去慈航真人和元始天尊处论道,日子过得倒是平静。
阮糖总是在听烦了论道后,又化为祥云,瘫在夜华肩膀上成为一摊颓废的云饼,夜华也不会说什么,只帮着她梳理梳理经脉,然后继续看文书。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阮糖总觉得他变了。
但他摸上她的头发时,那暖意依旧,所以是错觉吗?
夜华听着众仙讨论着祥云身上种种不凡,听着他们谈起南阳帝君和墨渊上神的种种,心里无端的不舒服,那是他的祥云,她是什么样的,他自己知道。
可若她真是南阳帝君转生,她来到我身边仅是为了那位墨渊上神吗?
夜华之前从未相信众仙口中自己是墨渊的话,可是现在他期望自己是那个他。
他越来越沉默,看向阮糖的眼里除了温柔还有她看不懂的东西,阮糖除了每日与系统哀叹他越来越忙之外,舍命陪君子。
做天族的太子真是不容易,阮糖看着跟着夜华这些年东奔西跑,各处平叛,仿若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虽不愿意带着阮糖上,但是架不住阮糖诡计多端多次跟上。
又一次平叛回宫,阮糖身心俱疲,趴在夜华肩头。
直至那日听到有位仙家言及夜华,语气带着轻视,“我等若如那位一般祥云护身,也能立下旷世奇功!”言辞凿凿,脸大的让人想扇他。
阮糖自是不能忍,上前与那位不知好歹的仙家互殴,等夜华来把她拉走时,那位不要脸的仙家还大放厥词言他是让了她。
阮糖被夜华紧紧抱在怀里,只能看着他被一边看好戏的仙家拉走。
回了洗梧宫,看着夜华身上斑驳的伤痕,阮糖眼里包着泪,心里揪成一团,他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这么说他?!
天君得知此事后,罚了那仙家入畜牲道百世轮回,方可归位。阮糖得知此事,特意找了司命给他多安排些劫难,最好是千刀万剐才好!
后来听闻那位仙家在天族二殿下桑藉手下当差,很是得力,桑藉还因为他求情被天君训斥 。
那日,夜华抱着阮糖安抚许久,自那之后夜华出征阮糖总会在他衣服上各处加上防护阵法,再不提跟随一事。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本不喜阵法的阮糖于阵法一途倒是成了大师。
素锦是乐胥娘娘的养女,年幼时时常在阮糖和夜华身边,但两万岁后,她便渐渐不来了,只偶尔从洗梧宫门口看两眼,便离开了。
往日阮糖跟着夜华四处奔波,如今她把自己关在洗梧宫不知疲惫的为他布阵法,为了能更妥帖些,阮糖这些日子的仙力都耗在这些阵法上。
夜华回来看到满屋子带着蓝光的玄衣,拉着阮糖的手,强迫她休息,收走了她还准备继续改进的玄衣,她第一次看到他发脾气。
不理不睬全当她不存在,阮糖这些日子都不曾歇过,突然手里头没了要做的东西,阮糖刚开始还想好好看看他,后来便没了意识,只剩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