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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要不要刷小号玩呢?

九霄俯临沙洲,云内鲲鹏掠过数万里昼夜不歇,神殿白玉堆砌千万年不见腐朽,人间沧海桑田不过转眼即逝。

  天上天下似一座金玉高楼,楼上威严肃立,楼下歌舞升平,楼下的人想往楼上爬,楼上的人却反而想去看看那车水马龙的地方,但有些倒霉神却反而会遇上埋汰事。

  “今儿个可真是热闹了,你们瞧瞧那一大帮子人,这打扮,这样貌,一个比一个俊。”

  酒楼里的伙计大声嚷着,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

  楼里客人抬头扫了那伙计一眼后开口:“有什么好奇怪的,衡山在湘楚雁城上日日夜夜街上总是有仙长来往的,何况衡山也是个大宗门了,收的弟子模样周正有什么好奇怪的,少见多怪。”

  “是是是,您说的是,是小的没见识。”

  那店伙计不敢惹恼客人,低眉顺眼连声附和赔笑,知趣的迈开腿朝另一桌客人走去。

  那桌的客人看起来是个富贵小公子,玉冠蓝衫,生的明眸皓齿。

  那小公子看着也不是个好相处的,没个正经坐样翘了个二郎腿一摇一摇的,只见他一条手臂搭着椅子,两指间夹个翻了面的小酒杯,掌心微微收拢,没章法的晃荡着杯子,一副慵懒样,眼睛还不时从窗口往楼下撇。

  那伙计在旁估摸着,这小公子极大可能是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玩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小客人,爱听故事,出手还阔绰。

  笼统来说就是年纪小,好骗。

  伙计存了些小心思,搓了搓手谄笑的向那小公子走近了两步,那小公子也不管他,只当他是上去添茶水的,自顾自看着热闹。

  那伙计循着小公子的视线看过去。

  入目是一群衣衫各异,列队整齐的仙长,领头的灰蓝色衣服,下裳飘逸绘了幅云烟衡山图。

  伙计草草收了视线,一对眼珠子一转,似是想到什么主意,张口就和那小公子搭起话来,谄媚带笑的开口:“这位小公子瞧着面生啊,不太像咱这雁城落了脚的人嘞。”

  人不理他,他也不急,不紧不慢的讲自己的。

  “这两天可是赶上南岳收弟子了,这不,天南地北的挑了不少人送到那仙山上去,那灰蓝衣服的就是南岳的本门弟子,特意被派来送这些没入门的上山呢,我这儿还有些小道消息,您看这…..”

  话音未落就被人出言打断。

  “投机取巧,道听途说,不和我们同行竟然是为了做这种无聊的事。”

  那伙计眼看着就要讨赏钱了,不曾想被打断,心底微恼,转身一看正是刚才楼下的那群仙长,刚刚那话正是其中一位年岁十六左右的小修士讲的。

  伙计抱着茶壶倚到一旁不敢说话暗道见鬼,真是怪了,说什么来什么。

  那伙计也怕惹那些修士不快,在一边一言不发,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副巧言令色的嘴脸。

  那修士说完后,楼上的小公子连半个眼神也没给,看着傲慢的很,那小修士许是觉得被下了面子,当即脸一沉,欲冲上楼去发难但被个同行的伙伴挡了下来,“疏沾别这样。”

  “乐浮你莫要拦我,他这人实在过分,一路上一个人脱队跑,也不知和师兄们报备,还以为他到了雁城会老实,谁知一转头的功夫又没影了,不想上南岳就滚回去,没人拦他。”

  乐浮面露为难之色,看了看卓疏沾,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

  卓疏沾许是对乐浮的反应不满意,扭头朝那个高个的带队修士告状。

  “大师兄你看他,像个什么样子嘛。”连说带闹还告状,活像个撒泼的小媳妇儿。

  突然被点名的大师兄:……

  孟九看戏似的看了过去,好像听这小子那么一说,自己确实还挺难搞的?

  宋绰缈也是头回遇到孟九这样的弟子,话不多独来独往,一路上让他们好找,几个师弟担惊受怕,本以为送新弟子上山是个简单的美差,如今到好,一个个绷紧了神经盯梢。

  到了衡山脚下以为能松口气,结果这人又跑这个楼了。

  打不得骂不得,他私底下也和他谈过,结果这人到好,嘴上应的比谁都快,一晚上过去又是例行旧事,该溜还溜。

  宋绰渺拿这个没办法,只好去安抚另一个小孩,毕竟和孟九相比,卓疏沾更好讲通:“小,咳,小疏,房间准备好了,休息去,不要在人家楼里闹。”

  卓疏沾冷哼一声,摆明不服管教。

  宋绰渺有些无奈,得,这又一个祖宗。

  哪是送弟子的摸鱼好事,分明是奶孩子的苦差。

  孟九突然把杯子往桌上一丢,惹得店伙计心疼的去接。

  好不容易接住了,却也不敢走,这小修士怎么还乱扔东西,也忒没素质了,这话他也只敢想想,要是讲出来,保不齐这几个暴脾气小修士会怎么闹腾呢。

  店里的东西都贵着他需得瞧着些,可不能让这几个小修士打坏店里东西。

  孟九暗道:若非当真走投无路,谁稀罕去南岳,还不是孟吟那老东西死活要把他送来。

  行吧,送来就送来吧。

  对着那么个东西叫爹确实挺恶心,偏这卓什么的,一路上聒噪不堪,等上了山一定不能和他住一个山头。

  现在主要还是养养身体,把内息灵力调过来,现在他这模样,忒弱了。

  几个看管的师兄也到了和山上管事汇报的时间,对着几个新弟子反复交代不要起冲突,让他们在楼下吃些东西回房休息,那些弟子一个应的比一个欢,没想到这几个师兄前脚刚上楼,后脚留下的弟子个个脱缰野马一般,说话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把一出变脸唱的是如火纯青。

  坐在卓疏沾身边的一个弟子先开了口,“我觉得疏沾那话不差,他给咱招了多少麻烦,莫非是觉得路上无聊,给我们找点事情干?”

  没有指名道姓,却也都听得出来是在说孟九。

  楼下弟子分了两片,一片帮腔,还有一片弟子则是安静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以后皆为同门,孟九资质最好,保不齐就被掌门或者其他峰主收去做亲传,纵使不交好,也不怡得罪。

卓疏粘看帮腔的人多了 ,也就肆无忌惮起来,扭头就把几个师兄师姐告诫的话忘了,“蓬莱来的又如何,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不成,他以为自己是谁?少主吗,说白了是个私生子,还比不上一般的私生子,灵根是火系的,修为尚可,过了筑基就向南岳跑了?也不看看那身血脉,衡山是教人的地方,他是吗?”他生平最厌恶鲛人和蓬莱,孟九不赶巧,两样都占了。

  卓疏沾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可以称得上是难听二字。

  孟九也有些意外,卓疏沾还挺勇,周围其他人谁敢去接这话,人多口杂且这话还不好听,恶意议论同门,不,算得上是羞辱了,罚起来可一个也跑不掉,这些弟子都是有头有脸的地方送来的,一个比一个爱惜羽毛,没上山就挨罚不就是给自家下面子么,但这卓疏沾……毫无顾忌,骄横任性,活脱脱公主脾气,莫非是被家里宠坏了?

  孟九也是个坐的住的,该喝喝该吃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酒楼堆积了不少的客人,大气都不敢出,伸长了耳朵来听热闹,纷纷猜着那几位小修士何时会打起来。

  门口也堆了不少看客,急的伙计去赶人,这叫个什么事,这几位神仙要打起来,这生意还怎么做。

  那伙计也是忙坏了,扯着在那嗓子叫唤:“几位爷要是吃饭住店就进来,不来的就别在这耽误生意了。”

  外面看热闹的客人也有些不服气,“我可是熟客,看看还不肯了,就里面这架势,打起来都说不准,谁敢进去?”

  那伙计鄙夷的上下打量那人笑道:“呦呵,什么熟不熟客,进了楼给了钱的才是爷。”

  那人反驳道:“里边那小仙长聊那么凶,进去了打伤到人,你们酒楼管赔不成。”

  “您这话就没意思了,衡山弟子伤人怎么就是我们酒楼赔了?”那小伙计翻了个白眼,就是个想看热闹的穷酸货。

  路人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这样做生意谁乐意去?”

  伙计说话也不客气,眼看着楼里客人越来越少了,“您也知道我们这是做生意的啊,那自然是有了银子才做,没银子?边儿去。”

  楼内吵的不可开交,楼外亦是熙熙攘攘喧哗一片。

  孟九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看里面又瞧瞧外面,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在听戏呢。

  就好像那些小修士嘴里说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这也确实怪不得孟九,他刚占这副身子小半个月,虽不是原主人但也没用腌臜手段夺人肉身,是那小孩死透了他被突然吸附进来的。

  做人嘛,随遇而安一点啦,万般皆是命。

  青丘帝君虽一时失意但也是有底线的,他才不屑去抢凡人的身子用。

  再说说这原主吧,那个小孩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日日被母亲殴打,就离谱,现如今,死了倒也算是种解脱。

  他能知道这些也是从这个身体上得来的记忆。

  那女人恶毒的很,对儿子动手半点不留情,他那日醒来时,那女人拿着根成年人手臂一样粗木棍,抡起来就要朝他招呼。

  这他娘不是有病嘛!!

  哪有母亲这般对自己的儿子。

  起初就一只弱妖他是不在意的,可后来这妖物变本加厉,日夜交替哭闹不止,她就不睡觉吗?真是服了这个老六,精神上折磨他也就算了,还费尽心思要他的命,实在闹的他头疼。

  于是乎他就想了些法子对付,就效果而言明显不错,之后那女人再也没烦过他。

  (简单来说就是直接做掉了。)

  让他瞬间有丧母之痛悲从中来?

  不要搞笑,那只鲛的脖子是他亲手割断的。

  刀很锋利,她很安详。

  没有半点聒噪之音,也就那时候那只妖还让人勉强顺眼。

  伤心什么的,别说他了,就是原主在那儿也哭不出来。

  要问原主是怎么死的,他倒是不太清楚了,不过应该是被他母亲活活打死了吧,也是个苦命的,爹不疼娘不爱,否则哪有他占这身子的机会,但诡异的是这身体和他的灵识,出奇的契合,就是脆弱了些,不过人的身体向来脆弱受不得损伤,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说说这次衡山之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途中休整时间又紧迫。

  这脆弱身子,真是完美呈现了弱不禁风这四个字,这一路上他一边注灵修体一边修习功法。

  他!快!忙!死!了!哪里来的时间去整理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孟九起初其实也想和这几个师兄弟好好交流,毕竟以后还要共事,但奈何日子太短,他还没缓过来,毕竟他一个做了上万年长辈的人,也是习惯了他人的毕恭毕敬,这种犹然而生的该死的优越感,一时间实在难戒。

  而且那卓,卓,卓疏沾,满嘴鲛人雅语,要是能动手,估计就不是在这里对他冷嘲热讽了,应该会直接动手吧,遭不住,遭不住,和小孩子打架忒丢人。

  再说说那几个师兄弟,也就那什么首座大弟子勉强能交流,但是,奈何人不和他唠啊,比如他现在又缩房间和南岳的长辈去交代旅途感受了。

  孟九起身叹了口气,算了,去房间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南岳,结果刚起站起来就让乐浮拦了。

  孟九:???小兄弟你怎么说?

  这啥时候来的,刚刚是卓疏沾现在是他,这个小朋友还有拦人的癖好?

  他对这个人还是有印象的,对谁都可以,带队师兄和新弟子都喜欢和他玩,生的好看,说话温软,他对长的漂亮性格又好的小朋友都是有耐心的。

  乐浮:“不必理会,他们没有恶意,平日,平日也不是这样的,你且忍忍,明日是上山的日子,起了冲突会只让师兄们为难。”

  近距离看,乐浮生了张出水芙蓉的脸,眼尾有颗小痣,一颦一笑明艳的很。

  倒是有个好容貌,就是感觉缺了些什么。

  孟九带了些开玩笑的意思问道:“你特意上来告诉我?莫非是看我长的帅,不忍心看到我被欺负?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

  乐浮咬牙切齿道:“我!不!是!”

  乐浮白腻的肤色翻红,憋的,他没想到孟九会那么说,脚上没注意踉跄一步,不过好在及时扶住楼道里的围栏稳住身形,“只是举手之劳。”

  求你闭嘴。

  他有罪,他犯贱,他看孟九被排挤,失魂落魄的离开只怕这人又悄悄离开,眼看着就要上山了,再找人只怕耽误行程,谁知这人脸皮厚的很,还和他说些有的没的,他就欠的来关心一句。

  小朋友脸一红孟九就收了逗人家的心思,怎么还害羞了?他不能喜欢我吧,这可不行,虽然这小朋友好看,但他对这样的小孩可下不了手。

  他其实是喜欢长的更好看的,性格好人温柔一点点,不过自己的性格不好,所以那人温柔一点点不够,所以还是很温柔的那种好了。

  最好年纪大一些些的,看着稳重,他们这种人年纪多大也无所谓,有的是日子能活。

  修为也要高一点,不用太高能傍身就行,身上要香香的,腿要长,个子不能太矮,不然配他不好看,皮肤要白,和玉一样白,男女倒是无所谓,不过姑娘家娇弱,他照顾不来,也不会看钗花,还是男人吧。

  孟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其实是打算回屋子,”这样说话,好像有些指责人多管闲事的意思,不妥,思来想去又补了句,“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

  乐浮急于和他结束话题,匆匆开口,“不必。”

  说完以后直接就走了,连个眼神都未留下。

  孟九摸不准乐浮的意思,这是被拒绝后的伤心举动吗?

  乐浮前脚刚走,他后脚也回了房里,眼不见为净。

  那卓疏沾本来就是为了讥讽孟九而已,现在当事人都走了,他也就没再聊那腌臜事。

  鲛人之子,不登大雅之堂,来来回回围绕这个为中心的其实也只有那么几句话,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就单纯为了排挤孟九这才反复掰开来讲。

  先前那伙计担心出岔子,就把老板找来了。

  那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微微发福,但是眉目良善,看着很好相处,那男人看见这几个小朋友后先是一愣,随即回过来神,当即走到那几个小修士边上,确认他们不会动手后心里松了口气,开口道:“几位仙长年纪轻轻气度不凡,来日必成大器啊。”

  他这可是小本生意,这楼里要有什么被砸了碰了的,还是很心疼的,毕竟都是银子买的,而且被仙人砸了楼说出去也不好听。

  几个小朋友全是第一回出远门,平日里也没有这样被夸过,有些腼腆道:“不敢当不敢当,哪里的话,寻仙问道是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定,此乃本分。”

  那老板接着道:“是啊,有了仙长们守着,这日子就好过多喽,生意也好起来了,托仙长的福了,不如让我给几个仙长说说咱们雁城吧。”

  “好呀好呀,那老板你就给我们说说吧。”几个小朋友都有些雀跃。

  老板笑道:“好好好,其实在我们这湘楚啊,有这么两秀,其一就是南岳独秀,想必诸位都是有所耳闻的,这其二就值得好好说了,祝融峰上那位仙君诸位可知道?”

  “哇,可是井宿仙君?”几个小朋友瞬间来了兴致,围作一团。

  老板也来了兴致,“对对对,十年前,鄙人不才,曾有幸见识过那位仙君手持独门兵器斩杀邪物的样子,白衣飘飘剑意凌然,把那些邪祟节节逼退,那剑上还有红鸟飞呢。

  那时候我还不在衡山脚下开店,我当时住勾沼村,那是一连死了无数的活人呐,后来仙君说了什么魂啊魄啊,没有消散什么的留下作祟了,我也不懂这个,我也是专程因为井宿仙君才来这儿做生意的,就图个安定。”

  “那是朱雀,孤陋寡闻。”卓疏沾原本听的认真,红鸟二字一出忍不住翻了白眼,相比之下,其他几个小朋友听的就认真多了。

  楼里别的客人却不买账,“得了吧不要叫他给哄了,就这几段,年年讲,也不知道编个新的。”

  刚刚因为怕小弟子打起来,为了免受殃及跑了些客人,现在这老板开始说故事了,这客人也就慢慢多起来了。

  几个客人嘲弄道:“就是,这仙君哪里能让你看见。”

  那酒楼老板一脸不屑,“仙君仙姿,你们又岂会懂?我是讲给这几个仙长听的,有你们什么事。”

  先前上楼去的乐浮推了门靠在护栏上听的很是认真。

  孟九托着脸也听到一大串,却不以为然,此人究竟如何明日一看就知,燕城还包办宣传功能了?

  弟子还没上山就开始宣传起仙君才能了?

  也不知这井宿仙君花了多少钱请人年年讲这段。

  宋绰缈与南岳交代完行程细节刚收神识,亦听到了楼下老板的竭力宣传,觉得有些趣味,当年他上山时也听过这段,过去那么久了,还是这段,当下召了房间里的同门一起下楼看热闹。

  孟九觉着有趣,也跟着下了楼。

  几个小朋友看见孟九下楼,也没有生排斥之意,难得合群一次,还有人用手肘杵了杵他,问他是否也喜欢井宿仙君。

  孟九瞧那人一脸希冀鬼使神差的点了头,不曾想获得一众肯定的眼神,大有一副只要你也喜欢,我们就是好朋友的态度,这到让他好奇,想不到让这些小朋友对他和颜悦色却是因为个素未谋面的小仙君,看来这凡人仙君美名远扬,到不知是真的才貌双全,还是单纯点多财多亿,等上了山他一定要好好瞧瞧这仙君究竟是个什么相貌。

  酒楼老板道:“井宿二字是国富民安,天下太平,听说当时仙君师傅赐号时,仙君半点没有犹豫就用了,飞琼嘛,好像是那第一宗宗主给起的。”

  第一宗,孟九听后一愣,沉下了脸,要不是这个地方,他又岂会是如今这模样,道貌岸然让人犯恶心,南岳还能和这地方扯关系?井宿就井宿,加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飞琼?半点也不搭。

  楼里的客人七嘴八舌的嬉闹成一片。

  一个客人大声问了句:“这也让你听见了,第一宗也有你亲戚不成。”

  酒楼老板哈哈一笑,“你可别不信,我有个阿弟在衡山做饭可谓是一绝。”

  “常老板,生意大了,说谎也开始不打草稿了。”

  酒楼里哄闹一团。

  孟九心里对那第一宗的事耿耿于怀,急忙开口道:“还有什么,再说说这俩个。”

  卓疏沾瞥了眼孟九,“你那么喜欢井宿仙君?还有,你,居然能好好说话啊?不过也难免,井宿仙君这样优秀的仙君,难免会有很多崇拜者。”

  卓疏沾这话完全是句惊叹,他原先只觉得孟九目中无人,傲慢无礼,无药可救,想不到居然是喜欢井宿仙君的,比他还激动。

  孟九也发现自己这话有些不合时宜,脑子一转,胡编乱造了起来,“一路以来,我是有些不自在,一想到,可以入南岳,心中不盛欢喜,也还没习惯与旁人相处,这一路给大家添了麻烦,还望海涵。”想不到卓疏沾那么个公主脾气,也会有崇拜的人?

  感谢井宿仙君的馈赠。

  位子上的那几个小朋友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扯了笑连连摆手道:不必,无碍之类的话。

  卓疏沾也万没想到孟九会说软话,一时愣了神,哦了一声。

  此时的卓疏沾也在心里开始暗自衡量起来,喜欢井宿仙君的都是有眼光的人,喜欢井宿仙君的能有什么坏人,仙君那么好,坏人怎么敢喜欢,所以孟九喜欢井宿仙君,井宿仙君好,孟九也就等于好人。

  随后卓疏沾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脸色有些不自然道:“我先前言辞有些恶劣,不过现在此事就此翻篇,不许再提。”

  先前他态度不善只因孟九他爹孟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时常听父亲说起那蓬莱之事,日积月累就对那蓬莱喜欢不起来,甚至是有些厌恶。

  而鲛人,妖物,海里生存,外表艳丽爱用歌声吸引来去的商队,喜食人,他原先的家人就是遭海难死的,他也是运气好,衡山的人赶来救下了他,家中之人尽数丧命,他无处可去便随仙君回了衡山,得了衡山宗主眼缘收养在膝下。

  那孟吟连鲛人都睡的下去,实在让人唾之以鼻,所以他对这两人的孩子自然而然就喜欢不起来。

  他对孟九的认知就只有自私冷漠,狂妄自大,不听从命令,在他心里,这种人,凭什么上衡山和他们一起求学。

  但如今发觉孟九有难言之隐,迫不得已,也并非那种狂妄自大之人,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以偏概论带着其他弟子一起出言不逊,恶语伤人,孟九其实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想必孟九也很不易。

  师尊曾说要以平等宽容之心对待所有向善之人,孟九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坏,他都知道给大家添麻烦而道歉,那他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他忘了师尊的话,一叶障目。

  孟九:“无碍。”就这?这就结束了?那他们一路的明争暗斗(并没有)算什么?

  当孟九说完那话后,卓疏沾在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连嘴都抿成了条直线。

  孟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嘴是被缝起来了?不能吧,不过这样抿嘴,有些不太好看诶……所以这小朋友又是怎么了,这是要做什么,一动不动的,打算原地变石人?

  莫非是在憋大招?果然卓疏沾拉不下面子了!他绝定给自己点颜色看看!暴风雨要开始了!但是他不会退缩的!

  一秒过去了……

  两秒……

  三……

  莫非是在等他主动?他正准备说些什么,结果!卓疏沾嘴里就蹦出了句抱歉。

  他诧异的看了卓舒沾一眼,啊?啊这,啊这?

  有些意外啊,这小孩还挺别扭。

  孟九失望的看了一样卓疏沾,所以就这么草率的要和他讲和吗?不应该是像那种话本里面说的那样不死不休?

  然后卓疏沾天天给他使绊子,但是都被他巧妙化解,然后卓疏沾不服气暗戳戳欺负他,随后上山后又孤立他,还偷偷给他吃馊饭,在他床上泼冷水,让他在大雪天穿薄衣服扫地,然后还要废他的资质段他修为,诬陷他迫害他,但他的日子不会一直灰暗,还有个善良温柔的美人默默支持他,在他最灰暗的时候来温暖他,于是乎他们私定终身。

  然而好景不长,卓疏沾也爱上了这个美人,可却得不到美人的心,卓疏沾恼羞成怒去求了他的师尊……就是那个闻名天下的井宿仙君,卓疏沾那么崇拜井宿仙君甚至因为井宿仙君接纳他,这人一定会排除万难的拜入此人门下,那美人迫于井宿仙君的威压无奈和卓疏沾订婚。

  最后他忍受不了折磨和摧残以及痛失所爱的心碎,善良的他在一夜成长起来!努力修炼力挽狂澜,杀光所有欺辱他的人还有那个强迫他爱人的井宿仙君。

  然后无数金银财宝供他挑选,数不清的美人要和他结为道侣,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和他私定终身的那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他们结为道侣生活幸福三年抱俩,正常来说是抱俩吧?但后来好景不长,那个井宿仙君其实是假死,那个仙君怀恨在心但苦于打不过他,于是这个残忍的人就杀了他的爱人!

  他赶到时他的道侣命悬一线,他杀死了那个仙君,然后灵力暴涨顿悟回归青丘救回了他的爱人,他的道侣发现了他青丘帝君的隐藏身份越发觉得他与众不同,他虽然是青丘帝君但他只爱他一个!

  然后他的道侣更爱他了!他们继续三年抱俩……孟九忍不住噗嗤一笑。

  卓疏沾:…………

  这人怎么回事,他道歉很可笑吗?

  卓疏沾:“你怎么不说话?”

闭嘴!你这个毁掉我漂亮老婆三年抱俩的仇敌!

  孟九:“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卓疏沾看着孟九似是杀父之仇一般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真的吗?但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想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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