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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初见

邪瓶

  清末民初,近长沙,有木香镇,恰在两条河水的分界处。从水边的渡口往东面南拐能到长沙,是顺着水的,快,只要半天。

  木香镇的渡口边上有码头,但却不大,只因为它用不到那么多劳工,渡口上的船只也少,大都是吴家的。

  吴家啊,有木香镇最大的纱厂,过到镇上随便拉个嗲嗲娭毑打听一下,都要给这样的一句话,只打这样一个比方:吴家呀,咸鸭蛋的黄儿——富得流油!

  哟!这么有钱吴家啊!

  再问,嫁个孙女进去要不?嗲嗲娭毑就要连连摇头了——吴家只有一个小少爷,有病!

那小少爷叫吴邪,八岁了,好好喂着也瘦得像个豆芽菜。吴家镇内镇外的郎中请了个遍,俱是连连摊手,药渣子填了柴火房里的灶火,灰都要论斤约。吴太太愁啊,吃斋念佛不间天儿,上好的食补往吴邪嘴里灌,就怕他哪天一名归西当了菩萨座下童子去了。  说起来常年生病的人哪,都是病怏怏、弱兮兮的,吴邪也不例外。不能跑、不能颠,走急了就要喘;不能冷,不能热,天变了就要赶紧加衣撑伞。一日七八餐精心准备着,脍不厌细,食不厌精,化到肚子里加起来还不如别家孩子吃的一碗饭。

  富家人的独子还经常生病,这不是生下来就要人伺候宠着的命么?

  吴邪哟,骄纵任性,一头小倔驴,不喝一点儿意就要哭嚷嚷,再说他两句就喘上了,涕泪横流,呼吸费力,白眼翻得精细,下一秒就要过去。吴大夫人吴大老爷手忙脚乱,倒腾的全家奴仆猫狗杂役谁都别想安生。

  吴邪的三叔吴三省拍案:“顺着他的意!我大侄子要月亮,什么都别说,攀梯子,摘!”

  吴家啊,春进菱藕,冬进鲜献,太正常的事儿了。

  有人享福,也就有人受罪。

秋老虎兜完最后一遭儿,木香镇彻底冷肃下来了。  水岸边的木香镇最多的就是雨了,白天下过到了夜晚依旧湿冷,冻的人骨头缝子里冒寒气,穿再厚上下牙也往一起哆嗦。

  午夜光景了,渡口上稀拉的挑夫劳工早走完了,只还剩着两三个人影。

  混沌挑子老张头儿带着他的乖孙张阿坤在渡口打了套拳,完了爷孙俩又煮了鸡丝混沌,各自连汤带水的吃了一碗这才都暖和了过来。

爷孙俩刚吃完,老渡头儿幺六儿送客回来正下船,“老张头儿,咱也来一碗!今儿个要鲜肉的!”他边叫边往挑担上的煤油灯下走,嗓门粗嘎。  老张头儿的混沌挑担用杉木制成的,由一根扁担和两个挑子组成,挑子高越一米,一边用于装混沌,另一锅烧开水、原汤。

“好嘞!”老张头笑呵呵回一声,利落开锅拨馄饨,汤的热哈气往天上冲,小孙子张阿坤蹲在挑子下拨火,炭又旺起来。  幺六儿:把馄饨一筷子一个捞起。不脚趾往喉咙里吞,吃到只剩点儿了,又叫老张头儿,给加了勺汤。在斯哈快速吸溜完,一块儿结了这个月的混沌钱。啪啪啪滚涨的肚皮臭爷孙两道了声“走咯,回见!” 结束了一天的活计回家滚被窝去了。守更的不往渡口这边绕,嫌远,就吃不着这碗馄饨了。

  老张跑左右四面瞅瞅,黑黢黢的渡口上除了他爷孙两人实在是没见一个人影了。他不管,还照往常一样哈哈气,亮开嗓子再喊一遭儿:“鸡丝馄饨了,鲜肉馄饨了,鸡丝鲜肉馄饨喽!”他调门起得高,调子拉的远,昂扬顿挫,连连三声叫卖就顺着秋雨后的小寒风悠悠远远地飘到了江面上,然后稀稀拉拉地遁远了。

  当然是没人回了。

  老张头儿会打拳,七十多了身子骨儿也硬朗的很,他的孙子张阿坤也跟着他练武。毕竟,他们卖挑担馄饨的常夜半还在赚生意,会点儿拳脚功夫好防身,不吃亏!

  老张头儿马步扎紧,双臂蓄力,撑起一根扁担勾住两个挑子双腿一蹬直,挑子晃都没晃就腾空了。

  老张头儿眼混,看不清夜路,他伸手接过张阿坤递过来的煤油灯挂在扁担前,呵呵一笑,慈爱地冲小孙子道:“坤儿哪,走咯?”

  少言寡语的张阿坤黑黝黝的眼珠子瞧着他嗲嗲,昏黄的光在他瞳孔里闪成了璀璨的小星星,他开口:“嗲嗲,我带路。”他嗓音凉凉,又脆,跟山涧里叮咚的溪水似的,好听的怪怪,鞋匠王八邱跟张老头儿说过:“这嗓音就是梨园儿的音色,我一听一个准儿!”老张头儿听人夸孙子就高兴,只多盛了半碗馄饨给他,也不管王八邱是真去过梨园,还是只在梨园外兜了一圈。

  张阿坤快步走两步到了灯前再放慢,一步一步,很匀很稳当。老张头儿挑着扁担一走一颤缓步跟着,挑子上下晃动,吱呀呀响在回家的石板路上。

  老张头每天挑着不同的石板路走,沿路一般碰不上几个人,但他还是要叫卖的,就当唱曲儿了。多卖几碗,过冬的时候就能给小孙子再添一双塞了棉花的千层底布鞋。

  “鸡丝馄饨喽!鲜肉馄饨喽!鸡丝鲜肉馄饨喽!”浑厚沉粗的调子撞在沿街的空气里,飘来荡去不肯散,总有半夜不睡的能听着要吃一碗。

  高墙里的吴邪还没有睡着觉,老张头儿挑着担从他窗下过,刚好叫他听见了。

  吴邪没时没晌,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大半夜了听见老张头儿的声儿,本来不怎么饿呢馋虫也被勾出来了。他身边见天儿有下人时刻伺候着,三十好几的随从潘子就睡在他床下的榻板上。

  吴邪滚半个圈,从帐子里探出头,伸了伸细溜溜的小胳膊戳潘子。潘子伺候他一天哪怕累得慌,到了夜里也只敢打盹不敢真睡死,果然,吴邪一戳他他就一个猛颤,忽地睁开了眼,醒了。

  “潘叔!”吴邪被馋虫勾得兴致勃勃,他圆丢丢的杏仁眼望着潘子,手指窗户的方向,叫:“馄饨!”

  潘子还馄饨着也直觉点头会意,他打了个哈欠赶走了还罩在脑门上的瞌睡虫,起来掌了灯。

  吴邪挑食挑的厉害,这样半夜要吃东西不是第一茬,潘子早驾轻就熟了。吴家不怕吴邪没时没晌,只怕他不吃,老话说能吃就是福,吴家人巴不得填鸭一样地吴邪嘴里灌,叫他们老吴家的这一根独苗苗健健康康、强强壮壮的。

  潘子支起窗,拿了桌上的纸镇轻敲窗棂。

  哆哆、哆哆、哆哆。。。。。。

  湿漉漉的青石地上都是细飒飒的回音,老张头儿和他的小孙子早过了窗十几米远。

  老张头儿耳背听不见这声音挑着担还要喊,小孙子张阿坤耳朵灵,他一个回头叫:“嗲嗲,那边!”他扬扬头看那高墙上支起的窗,小寒风中长长的刘海荡了荡,又黑又软。

  老张头儿撂了挑子,俯下身子把炭火挑大,小孙子小脚儿快一转眼就跑到了墙下,他仰着面瘫小脸儿,不笑,只看着背透黄光的潘子。这个样子也是问啦:你要吃什么馅的馄饨,你要个几碗?

  潘子抬起右手竖起一根食指晃晃,又两手并拢伸出两只大拇指上下弯曲作投影的兔子手势,小阿坤点点黑黝黝的脑袋瓜儿,眨眨乌溜溜的长眼,哦,他要一碗,一般鸡丝一般鲜肉!

  在他们木香镇,半夜买卖一般不用出声,打个手势就行了,祖辈留下的习惯。

小阿坤转了身子往老张头儿身边跑,告诉他正在看火的嗲嗲去了。

潘子猫着腰我,看穿蓝布衫的小娃娃哐唧哐唧跑远,想,难得啊,这个小东西长得还真俊俏。

那可不是,老张头的小孙子,可是他们老张家有史以来生的最好的娃娃,虽然年纪还小,但也能看出来他以后一定会长成一株直挺挺的蓖麻____又直溜又精神。他有着比姑娘还要白的瓜子脸,薄唇长凤眼,瞳仁幼圆黝黑,生生占了半个眼珠子。他睫毛也很长,更染了墨似的,耷拉着羽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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