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死亡狂欢（5）血祭亡魂

封铁山附近

“列阵！”贪狼将军一边拿过长枪，一边指挥着前锋：“射！防！挡！”

近卫军迅速做好战斗准备，重甲步兵手持铁盾在前，构筑起防线；长枪兵紧跟在后对靠近重甲步兵的丧尸进行攻击；而弓弩手则在两者之后，对丧尸群进行远程攻击。丧尸大军嘶吼着朝魔军冲去。密集的箭雨落下，许多丧尸被射中。紧接着，巨量的丧尸开始直接进攻步兵防线；盾牌上，剑上，以及长枪上都占满了鲜血，这场战争俨然成为一场消耗战。但训练有素的魔帝近卫军占据绝对优势，丧尸大军损失惨重。

“暗蟒，魔兵变身！”

巨蟒怒吼一声，化为暗蟒弓。魅灵手指间流淌着的火焰化为弓箭，只听“嗖”的一声，那支箭产生剧烈的爆炸，将成片丧尸化为灰烬；紧接着又是几支箭，丧尸大军被尽数毁灭。

“安全了，继续前进！”

武勇看到这番情景，暗暗佩服魅灵的本事，也开始为问天和铁心担心起来。正当他在思考时，被一声报告打断了。

“我们抓到一个人，就是他驱动着这支大军攻击我们。”空灵将军抓着一个黑袍巫师走了过来，那人一看是天启骑士，急忙跪下来求饶。

“想活命可以。”魅灵斜眼看着他：“说，你们的幕后黑手是谁？”

“这个。。。。。。”那人有些犹豫，旁边的空灵将军立刻抽出来刀。那人吓得不轻，急忙回答：“有，有三个，小的只知道其中一个是儡末。”

“儡末？”魅灵不禁疑惑起来，儡末是上任第一骑士魔眼的亲弟弟，而魔眼早在二十年前就因为反叛而被魔帝杀掉了。没想到二十年前的叛党还一直存活到现在。

“其他两个呢？”

“其他两个，小的实在不知。小的只知道，其中一个只是在传送门里面出现一个影子；另外一个是上级卡隆阶层。”

“还有传送门？说，你们的传送门在哪？”

“就，就在沐橙村。”

魅灵没有废话，一剑刺死那个巫师。

“信使马上向魔帝传信，其他人继续前进！”

——————————————

问天和铁心在阳平村顺利找到天晶兽和凤凰，两人决定乘着凤凰先到沐橙村看看情况。

路上，问天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铁心，我想问你一些事。”

“嗯？”铁心扭过头来。

“近段时间有没有做过一些奇怪的梦，比如梦到某段回忆或者某个人？”

“有过。”铁心有些犹豫，“在虎啸城训练的某天晚上。”

“梦到什么了？”

“我，我。。。我梦到。。梦到，元始天魔。”

“元始天魔？”问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好像在天魔宫，他要给我力量，来换取我的臣服。”

“你答应了？”

“不，不是的，我没想答应！”铁心有些着急，“当时身体完全不听我指挥，我被另外一个人控制了。”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铁心失望地摇摇头。

问天皱皱眉头：黄帝在隐瞒他，铁心的力量根本不是女娲神力，而是元始天魔的力量。别的并不怕，他只是害怕铁心会遭到这股黑暗力量的反噬而丧失自我。

“问天？”

“没什么。”问天看着铁心说道。“小心使用这股力量，我害怕这一切可能是个巨大的阴谋。”

“嗯。”铁心点点头。

——————————————

封铁山

北冥雷知道，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拿着蝴蝶结和笔记，低声哭泣了很长时间。男儿有泪不轻弹，像北冥雷这样的男孩子更不可能；但若真的哭了出来，说明内心唯一的支撑已经崩溃了。

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他擦擦眼角，重新阅读一遍笔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一次又一次，仿佛是在不停地安慰自己：她已经不在了，别再欺骗自己了。上路吧。

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一切东西，阿雷左手拿着青龙刀，背上背着笔记，开始在这片诺大的森林里面打转。

走了不知多久，他才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走出了森林，可实际上并没有——他只是走到了一片被烧毁的树林。

这是哪？

沿着山路上山，上到山顶才发现，在几座峭壁包围形成的峡谷中，大片人群聚集在一起。仔细一看，好像是流亡的百姓。

阿雷急忙往山下走去。在峡谷口，阿雷骗过驻守的魔军，顺利进入峡谷。

峡谷内人很多，枯树下，地上，石头上，到处都是人，只可惜个个都是面黄肌瘦，无精打采。听一个人说，封铁山一带不止这一个峡谷，至少还有4个人群聚集区。魔族败军在峡谷口构筑防线，焚烧树林，从而阻挡丧尸的进攻。

“前不久，一队魔军送来许多粮食，足够我们再撑一段时间。现在我们就等救援了。”

北冥雷松了口气。他刚要坐下，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急忙询问：“大爷，你们的粮食在哪？我能去看看吗？”

“在魔军长官那里，你去找他吧！”

阿雷快步走到魔军那里：“能让我检查一下粮食吗？”

魔军点点头，阿雷抓起一把粮食，仔细地闻了闻：粮食含着一种淡淡的腐臭，这种味道并不是腐败粮食的味道，而是。。。。。。丧尸的腐气！

斜阳村烧光的粮食，丧尸的臭气，以及，那伙不怀好意的村民，如同幻灯片一般从眼前划过。顿时，他紧张起来。

“长官，这些粮食不能吃！”

“嗯？”那头领抬起头看了阿雷一眼，以为他是来恶作剧的。

“把这么多粮食从别的地方运往封铁山，必须得派军清除沿路的丧尸；既然粮食都运来了，为什么救援来不了！”

旁边的魔族守军以为他在胡说八道，刚要驱赶，被头领拦住了。

“说下去。”

“按这个逻辑，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粮食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送来的，可能就是黑袍巫师！”

“他们为什么要送粮食？”

“粮食是传染源。”

在场魔军听到这几个字，恍如晴天霹雳。

北冥雷解释道：“我们在斜阳村遇到一伙不怀好意的村民，他们想在我们的饭里面做手脚；他们那样做，就是想用被污染的粮食让我们变成丧尸！”

“丧尸瘟疫爆发点在稻香村，难道说一开始他们就瞄准了那里？”一个魔兵问道。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们已经把粮食散下去了，有多少人已经吃了呢？”

就在他们争论时，一声惨叫响彻峡谷。

“不，不好了！”一个村民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人群里面出现丧尸了！”

这个峡谷仿佛成了人间地狱。几个昏迷过去的村民，颤抖着从石地板上弓起腰来，皮肤开始变成灰绿色，脸上的痉挛逐渐消失，随后便是遥遥晃晃地站了起来；皮肤下的血液变成了绿色，眼神也开始变得疯狂。丧尸用手划破自己的皮肤，然后伸出舌头拼命舔食；紧接着，他们大吼一声，飞一般地扑向人群。撕裂、扯碎、咀嚼，微弱而又断断续续的啜泣——这些丧尸也许知道他们在干嘛，但他们停不下来，直到元神被彻底毁灭。

比丧尸更恐怖的是慌乱的人群，魔军在峡谷口构筑的防线反而被大量涌出的人群冲散。恐慌和瘟疫驱使人们慌不择路，结果直接掉入包围圈——在外面的丧尸大军和黑袍巫师等的都快不耐烦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雷心慌不已，可此时他没有一点办法。一个人跑过，将他撞倒在地。笔记等物品洒落一地，被人们疯狂地脚步肆意践踏。

“不！”北冥雷冲了上去，用身体护住笔记和蝴蝶结，就像护住心爱之人。杂乱无章的脚步踩踏着阿雷。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松开双手。

就在这时

“暗影骑士，冲锋，为了魔帝陛下！”

近卫军和暗影骑士发动了全面进攻，丧尸大军瞬间被冲散。然后，就是一场活生生的血战。或者说，屠杀。

———————————————

这大概是魅灵最艰难的时刻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妇人抱着她手上的“孩子”——一具即将尸变的丧尸，那个妇人还在拼命地保护着她的孩子不被魔军屠杀。

魔军也犹豫了。谁不是父母的儿女，谁看到这一幕不会动摇！

那个妇人披头散发，手里举着盾牌。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勇气和力气，她竟然主动和魔军对战。

但正当她在面对眼前的威胁时，她的“孩子”一跃而起，狠狠地咬住了妇人的脖子，然后伸出恶魔般的双手，撕开妇人的皮肉，啃食心脏。

许多魔军见此，有的垂泪，有的呕吐。那孩子的表情更是复杂——兴奋，恐惧，绝望，忏悔，仿佛是多重人格。

“杀掉所有人！”空灵将军发话了。

“什么？”魅灵来了怒气，“百姓遭此大难，你居然还要屠杀所有人！”

谁知，空灵将军立刻跪了下来。

“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岂敢不听令！但如今的情况真的很严重。属下知道大人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属下愿意替大人背这个黑锅！哪怕是为大人而死也在所不辞！”

一众官兵也纷纷跪下，请求魅灵同意空灵将军的命令。

“大人，这些百姓中有不少人吃了感染粮食；即使我们一一询问，他们也不会说真话，为了其他百姓的安全，还请大人允许我们屠杀！”

“此事不关大人，我们魔帝近卫军负全责。”

车内的问雅和武勇看着魅灵，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淌下。她很迷茫，她很无措，她很想躲到父亲的怀里大哭一阵，可作为军人她止住了哭泣。

手里的弓箭在颤抖，她的内心产生两个念头——理智与情感，她无法决定谁对谁错，但现实似乎替她决定了。

她的眼角含着一滴泪：“批准！”

这片土地最终被净化了，用将士和人民的鲜血，净化了这片土地。可它永久地留下了疤痕。

（事后，经过问雅辨认，魔军救出了被尸体堆压住的阿雷。观察相当长时间后才确认阿雷未被感染。所有笔记也得以保存。）

————————————————

黑云堡

“陛下。”第二骑士狂魇嘴角透露着令人厌恶的微笑，“我们找到发动瘟疫的始作俑者了。”

“哦？”魔帝冷冷地看着他。

“第三天启骑士——灾厄骑士魅灵。”

大厅内一下子炸开了锅，大臣们纷纷窃窃私语。很大一部分大臣表示赞同，还有的大臣摇了摇头。不过也有些大臣保持沉默。

雷刹火气一下子大了起来：“你说谎！三姐才不会是那个叛徒！”

“灾厄骑士魅灵乃是魔帝陛下的养女，怎么可能背叛魔帝的养育之恩！”

狂魇大笑道：“诸位，不妨听完我的理由再反驳也不迟。”

“第一，瘟疫爆发地是上林城。为什么不在别的城区爆发而偏偏在上林城？原因就在于爆发地离自己很近，魅灵更便于控制瘟疫的走向。各位不见上林城北部瘟疫早被控制，而南部的瘟疫还在泛滥成灾吗？她分明想把瘟疫引导到虎啸城区！”

“第二，魅灵下令屠杀在封铁山的百姓，还将这一切嫁祸给她的手下空灵将军。她为什么要屠杀？是因为她怕留下活口，让人揭发她的罪行！”

“第三，魅灵是前任第一骑士魔眼的女儿。”冰水似的微笑在狂魇脸上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