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景旧事

老上海的街道一如既往地热闹，白日里的车水马龙，夜晚的纸醉金迷，都为这座金粉之城增添热闹的气息。

　　午饭的时间，林曦悦和于梦妍来到小街就直接进到老巷子里，巷子两旁葱油饼，生煎包的香气扑鼻而来，在这里总能找到家乡的感觉。

　　在洋人还没有来到租界以前，这里本土的气息本应该是淳朴和多趣。而如今却只能在巷口寻找小时候的温暖。

　　“老板，两份生煎。”

　　“好咧！”

　　于梦妍和林曦悦刚走到巷口，就直奔生煎包的方向，林曦悦记得小时候上海弄堂口的陈家生煎，虽然不是特别的好吃，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家乡味道。

　　林曦悦看着刚做好的生煎包，脑海里倏忽而过的都是那条窄窄的小巷以及上空飘过的吆喝声。

　　“曦悦，在想什么呢？”梦妍看着林曦悦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没事。只是觉得这么多年，大上海都变了许多，却唯独这生煎的味道仍然没变。”

　　于梦妍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也就你喜欢生煎，如今在巷子里吃饭的人几乎都是老上海人呢！”

　　林曦悦点了点头，一口咬下生煎包：“那，不是很好么？这里有我们小时候的味道。”

　　“当然，毕竟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

　　上海的天总是黑得早了些，在巷子玩闹了一个下午后，于梦妍拉着林曦悦的手准备带她再去散步。

　　“曦悦，你瞧。”日出于东头而落于西，顺着梦妍的手指的方向望着西边，便很容易能看到西边红映映的晚霞。

　　“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美的晚霞了，姐姐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在一起看晚霞的时候么？”

　　“大概十六七岁。”

　　“如今，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吗？”林悦坐在长椅上，她望向远方渐渐地陷入沉思。

　　“当然会。”于梦妍肯定道。

　　“这次回来，还走吗？”于梦妍转过身来望着林曦悦。

　　“不走了，我决定留下来，写一部对自己家乡印象的作品。” 林曦悦摇了摇头坚定地说着。

　　“你想好作品名了吗？”

　　“嗯，叫做思想者的城市。”林曦悦望着不远处的十里洋场，她知道离开的这些年，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一定存在很有趣的故事。

　　“那，就好好写。说不定不久以后你就是大上海的才女。”

　　“姐姐，你别取笑我了，只不过是有想法而已。”微风吹拂过林曦悦的刘海儿，她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好的开始，只要怀着希望，梦想闪闪发光。”

　　上海的月亮很亮，清辉撒在地上。似乎将内心深处的记忆重新聚在光下，再一次上演美好的回忆。

　　复式楼夹杂着欧式小洋楼，临近江河，扁扁小舟渡在江面之上，人来人往的街面上停驻着些许老爷车。码头前总是这样热闹非凡。

　　纸醉金迷是上海滩暮色的代名词，黄浦江边依稀可辨城市轮廓，雪茄烟和浓烈香水味将这座城市笼罩的严严实实。

　　暗色云烟飘忽不定，月光偶尔穿透云层。小街上已然车水马龙，老上海的街市总是这么络绎不绝。

　　“白天的上海，能吃到生煎，听卖菜的大娘吆喝、能听到街边的百姓唠家常。夜晚来到风云集会的十里洋场，聆听着上海滩的过往。”林曦悦走在黄埔江边，不禁感叹。

　　“今夜百乐门也有舞会，要不要去看看？”于梦妍饶有兴致道。

　　“当然，这个可不能错过。”林曦悦点了点头肯定道。

　　大上海的百乐门舞厅，一向是资讯交换者的娱乐天堂，也是各路情报间谍和暗杀者的欢笑场。

　　林曦悦在空气里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似乎是淡淡的花香，离舞厅越近，越能捕捉到它缓缓流淌的香味残留。

　　尽管雾气凝重，林曦悦仍然能感受到这些看似寻常的不和谐因素。

　　林曦悦和表姐走过空无人的咖啡馆，她看到周围提前打烊的杂货铺，街角带着瓜皮帽，捧着香烟架子来回往复的小伙计，还有舞厅对面马路上一群各自为营的黄包车夫。

　　再远的地方林曦悦便看不真切了，而眼前鎏金熠熠，百乐门三个大字在霓虹灯的照影下显得格外醒目，有迎门小生牵引着林曦悦和于梦妍进入大门。

　　舞厅之内处处香鬓俪影轻歌曼舞，林曦悦寻了个角落坐下，很快就被舞池的人影吸引。

　　于梦妍赶在下一曲开始前成功被邀请，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士与她共舞翩迁。随着乐队奏出的爵士舞曲，时而缓步时而滑步。

　　百乐门更是纸醉金迷里的沦陷，乐在其中的推杯换盏是每晚必不可少的事。

　　这里的男士都会请女士跳一支探戈。弹簧地板让舞步更加轻盈，从身到心融进西洋风浓烈热情的舞曲里，执着舞伴的手，一臂勾上男人的腰身，共同沉沦一遭。

　　一曲结束后，于梦妍看着周围跳舞的舞娘都是华服着身，自己看着身上的洋装倒是显得有些不太符合场景，她走到林曦悦跟前尴尬地笑了笑：“陪我去楼上一下。”

　　“楼上？”还在迟疑的林曦悦还未缓过神来就被于梦妍拉着上楼。

　　“这个二楼里有个米克礼服馆，里面的礼服都是意大利设计师的灵感。”于梦妍拉着林曦悦的手，一边急匆地走路一边还不停地向她介绍。

　　“姐姐这么急切，是想要去跳舞？”

　　“带你上来，是让你帮我挑一件晚礼服。”

　　“明白！”林曦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