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九九姐的父亲，这样啊。"薛瑞愣了愣才缓了过来，"那看样子大家都认识啊。"他又补充道。

"当然认识了。"杨泽点燃了烟，深吸一口吞吐烟雾。

"是我们老前辈了，也是干这一行。"他低垂着眸子，ktv灯光昏暗，薛瑞看不清他的神色。

"当年卷进一个案子，牺牲了。"

杨泽声音平淡，薛瑞听着喉结微动，牺牲两字对于初出茅庐的他太过于遥远和沉重，是不同于电视剧那般刻意与煽情而是实打实的为了万千灯火甘愿燃烧自己，在所不惜。

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起来，谭剡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淡淡说道，"只有做好赴死的觉悟，才配活着，才配干我们这行。前人铺垫的路和我们以后要走的路是一条的，罪恶不熄，燃烧不止。"

最后八个字，振聋发聩。

在这样放纵娱乐纵情享受的地方，有了众人当初对着国旗举手宣誓意气风发的年少之时，心中那盏明灯，永远直面黑暗。

在杨泽和薛瑞两人又一起的二重唱中，那种莫名哀伤气氛才慢慢淡去。

谭剡靠着沙发，将烟叼着也没点燃，一旁的手机亮了亮，他随手拿起看了看。

张子彬和艳子两人也放飞自我，和杨泽薛瑞两人抢起了麦。

张子彬从那日起心中一直有什么东西压束着他，不只是那日许清川玩味不惧的随意割喉的疯狂行径，还是他自知是将死之人的空洞眼睛。

那血，像是小时候最讨厌的梦魇反复出现在他面前。

他确实，也需要释放一下心中的郁结。

"九九在海底捞等我们。"在除了艳子外一群人鬼哭狼嚎的歌声中，谭剡顺手拿起话筒轻描淡写的说着，他可没打算想单凭嗓音嚎过这群像是附身到母猪身上而要被人硬逼上树的嘶吼声音。

"死了都要爱，啊，九九回来了。让她直接过来呗，我和她来一曲妹妹你坐船头。"杨泽厚着脸皮对谭剡说，谭剡挑了挑眉，"哦哦，那这样老大咱俩来一首。"知道自己说错话后的杨泽立马狗腿子的改口，痞里痞气的蹭了过去。

"行了，收拾收拾准备过去，今天大家好好玩一玩。"

"明天要去省厅开会，讨论我们小组成立的事情。"

在海底捞，众人吃饱喝足，出了门，天已经黑了个底朝天。

潘九九面色无常挂着笑意的听艳子嘲笑杨泽歌声，"你都不知道那次我们去玩，好几个小姑娘想加微信，好嘛一开口都跑了哈哈哈哈。"她笑的爽朗，众人听罢也是笑着点头称是，没有人问她之前可还好，多年的默契让他们知道，九九，不想说。

谭剡和杨泽一人一辆车送着同事，在送走薛瑞后，车内只剩下副驾驶的潘九九。

两人都没有开口。

潘九九单手撑着下巴靠在车窗看着城市的夜景，天上有几颗星星亮的出奇。

"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她开口说道。

"但怎么过了这么久。"

"还是那么令人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