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

谭剡和潘九九门后持枪等候，精神高度紧张，只待局面有所变动之时，他们能够及时反应。杨泽架好88狙，狙击视线因窗帘遮掩而只看不清，他趴在地上，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因为是露天环境，有热风随意刮过，气氛逐渐焦灼起来。

"血，那日你看到的就只有血了吧，铺天盖地的红色印迹成为你此后人生记忆中再难挥别的存在。"张子彬食指轻托金色镜框，薄唇微动。

"两种选择，对于不同的人来说。"他站直了身目光如炬。

"一是噩梦，二是渴求。"

"只不过前者是正常人，后者是变态罢了。"

"我，确实喜欢看到血流动的样子，很美啊，猎物的挣扎动作比脱衣舞娘最艳情的舞姿还要动人几分。"他似疯魔嘴里呐呐的念着是自己的痴念又是他人的噩梦。

"放了李倩，她是无辜的，你这样极端理智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所杀之人不符合自己目标的。"张子彬尝试向前一步，他看着许清川慢慢的挪动，李倩眼泪就没有停过，她的眼睛红肿难堪像是一个站在阳光中的人被拖入地狱罗刹不能自已。

许清川看着张子彬小心翼翼的动作没有反应，"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了她？"

"她没有做错什么，被你杀的田慧敏**更没有做错什么，自始至终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张子彬一直观察着许清川，他的大脑也在快速运转，寻求那一瞬转机。

"你又知道什么呢警官？你又能看到什么呢？你说我有罪，我罪恶深重，那我这样罪恶深重的人再杀一个又如何呢？"

许清川拖着李倩后退了一步，那把刀离她的大动脉太近了，张子彬想要突袭都不可能。

"你想要什么？"张子彬用妥协的语调的回答天，"总之别伤她。"

"清川，我，我…"李倩声音抖的不行，语无伦次半天话都说不出来，许清川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有温热的液体淌下，他的心猛地颤了颤。

"我要什么呢哈哈哈哈，我要什么呢。"一样的话孑然不同的语气，绝望如蚀骨的毒虫自心底开始侵蚀。

"倩倩"，他突然深情的叫着，那叫声让李倩有了些恍惚与记忆中无数次亲密的称呼相结合构成了今日陌生的爱人。李倩爱他，第一眼眼里便在没了别人，不管他在哪里，无关他是何人，在心底他永远是她愿意共尽一生的男人。她张了张嘴，万千话语愤怒，悲伤，痛苦，绝望，一句话她都说不出来，"清川"，她这样叫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这样的刻骨铭心深入骨髓。

许清川搂她腰间的手慢慢上移，握刀的手还是没动，李倩感觉到脖颈处冰凉触感的传来，在他们无数次亲热的过程中，许清川总爱这样用他那双总也捂不热的手抚摸她的脖颈。

"我杀了三个人，我的手脏了，不该这样碰你的，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倩倩。"

"我爱你"

我嗜血残忍，杀人如麻，没有光的地方是我的世界，可唯有你，我愿意再爱爱这冷漠无情的人间。

他突的一把推开李倩，张子彬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推整懵了，下意识的接住倒地的李倩。

许清川看着倒在张子彬怀里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李倩，笑了笑，将银刃举了起来，熟练的深深的按到自己脖颈处，一刀划开，血如喷涌，四散开来，许清川缓缓倒下，张子彬大声呼喊，门外传来零散的步伐，一群人冲门而入。

李倩撕心裂肺的喊着，她想要冲上来被潘九九一把抱住。

许清川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失，还是熟悉的味道，痛吗？好像又不痛，他感觉冷气于身体中四处蔓延，他看着那个他视为光的女孩，他听到他喊他的名字，"许清川，许清川"，一字一字，一样又不一样。

和割开田慧敏和**的喉咙一样，他也选择这种方式结束这个看不见未来的一生，来结束了他痛苦而不能反抗的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