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疙瘩王

　　我这人软硬不吃，他这么一干，顿时让我来火了，我冷笑一声，正打算让他见识见识我和狗蛋都不是软柿子，谁知他忽然压低声音说了句：“山根叼风皇，六个六，借一步说话。”

　　狗蛋已经作起了打架的架势，闻言说道：“什么六个六，八个八的？敢不敢打？”

　　其实狗蛋哪里知道，这人说的是道上的暗语。山根叼凤凰，就是说明他知道我手里有真货玉器，而且还是从墓中挖出来的，我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知道我手里有货？

　　难道是我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这么一想，我的好奇心也上来了，随口边说：“好水得先喝，好货得先过。”

　　那人一听暗号，眼睛一亮，立刻给旁边一个摊主打招呼，说自己要回店里招待客人，让帮忙照看一会儿，接着就领着我和狗蛋往前走。

　　往前走着，当街摆摊的就明显少了，两边都是古玩小门面，那人将我二人引进一家小店中，只见上面写着‘聚来宝’三个字。

　　这铺子不大，一进铺子两边一排玻璃柜，后面一个屏风，玻璃柜上放的都是一些古董字画和金银珠宝。狗蛋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两眼瞪的跟鸡蛋一样，盯着玻璃柜里的金银珠宝。那人进了铺子，立刻关上大门，见狗蛋顶着玻璃柜上的珠宝看，便说道：“这些都是水货，入不了二位的法眼，咱们里面说话。”

　　这人态度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前面引路，穿过屏风，后面是一个小客厅，来到客厅，那人让我和狗蛋落座，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待到那人落座之后，我便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有东西的？”

　　那人嘿嘿一笑，说：“这一行，要的就是眼力，不仅有眼力，还得会闻，要说这闻功，潘家园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打二位从我面前过，我就闻出你们身上一股老尸的味道，想必二位定是刚从墓里出来，手里肯定有货。”

　　狗蛋一听啧啧称奇，不信的说：“你就这么一闻就能闻出我们身上带着明器？你别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乱猜的吧？要不你闻闻我几天没有洗脚了，闻出来我就信你。”

　　那人估计是没见过狗蛋这种逗比货，尴尬的挠了挠头，苦笑说：“您可真能开玩笑，闻功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没有十年以上功夫可玩不了这一项功夫。你们身上尸油味道太浓了，这味道别人闻不出来，可难不倒我。”

　　这人说完，我立刻想起了一个人，就是之前在郑州古玩城遇到的卷毛仔，这小子也是一个闻家，不知道卷毛仔的闻功跟眼前这位鸡窝头谁的闻功会厉害一点儿。

　　没想到这鸡窝头其貌不扬，满脸疙瘩，居然还有这本事。

　　只听鸡窝头自我介绍起来，说：“我姓王，原名王磊，行里的人都叫我的外号‘疙瘩王’，至于我脸上的疙瘩并不是天生的，而是一次收错了货惹上的。”疙瘩王跟我和狗蛋说起了他脸上满脸小疙瘩的遭遇。

　　那是一个单干户从坟里倒腾出来的东西，那单干户挖坟开棺的时候，里面有只通体发红，硕大如猫的癞蛤蟆，把那个盗墓的单干户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抡起铁铲就将那癞蛤蟆给弄死了，那癞蛤蟆身上的血液染上了棺材里的东西。

　　民间有说法，通体发红的大癞蛤蟆是蛤蟆王，毒性非常强烈，而且无色无味，沾上什么东西，那东西就会留下蛤蟆王的毒液。那盗墓贼听过类似的说法，自己将棺材里的珠宝用布包裹起来拿到疙瘩王这里来卖，而且装作不识货的模样，要了个比较低的价格。

　　王磊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连忙买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玩了没多久，脸上便长起了疙瘩，怎么也治不好。

　　从王磊太爷爷那一辈起就是倒腾古玩的，在潘家园里已经驻扎了两代人，这个圈子里，从下斗到出货，各个环节没有他不知道的，在北京一带的古玩界，王磊也算享有盛名。

　　我心说：如果真的有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一看这人就是个吹牛皮的。

　　我和狗蛋实在听不下去了，听他越吹越不靠谱，不由得打断他，说：“东西你到底收不收？我们没时间听你在这里扯牛皮。”

　　我心里也是有打算的，一来，如今我们被警察盯上，手里的货也有些烧身，还是早点出手为妙。二来，这疙瘩王也是潘家园的地头蛇，怎么着也知道些行情，或许还可以向他打听打听李沐的事儿。

　　见我和狗蛋要出货，他总算回到了正题。

　　在比利儿女王墓里，我和狗蛋一共摸了三样东西，一个是女王脖子上挂的血玉、一件玉如意、还有一柄青铜短剑。

　　王磊让我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自己慢慢看了起来。

　　古玩有个规矩，就是交易不过手。

　　要买或者要卖什么东西，不能从别人手里接，或者往别人手里送，得放在桌子上，桌子上还的铺一块布，然后再去看。否则中途要是一个没拿稳，东西摔碎了或者磕烂了，责任谁来负责？古玩动不动就是几十几百上千万身价，一失手没准儿就得赔的砸锅卖铁。

　　我和狗蛋坐在凳子上喝着茶，等待着疙瘩王出价。

　　只见王磊看了半天，随后拿起一块血玉，说：“这血玉一般是用来养魂的，都是一些常见的普通玉，这玉已经发黄，显然是被尸油沁的太深，玉有了尸油就叫死玉，一般懂行的不会买这东西，一来不好看，二来晦气，最多也就三万......”

　　“噗......，什么，才三万？”狗蛋刚喝了一口茶就喷了出来，气愤的说：“合着我们我们差点丢掉性命拿出来的货就值三万块钱？老陈啊，你这眼力见不行啊。”

　　我打量了王磊几眼，便看出这小子想坑我们，什么尸油死玉的，分明是想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