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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

脂染云裳

  可若是如他所想,那夙沙琉璃怎会内力毫无?

  

  罢了,她行事超常,难以预料,若是过多牵涉,怕是不讨好的。

  

  钟离云宸这般想着,可仍是毫无波澜地道:“我探不到你的内力,原因无非两个,要么便是你当真只是废女一个,要么便是你的内力在我之上,你以为如何呢?”

  

  “呵,”夙沙琉璃轻笑一声,施施然起身,移步向他,“那……你以为呢?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她的声音纤细清脆,听着,便似如在脑海中展开一幅画,有清泉绕山,晓风抚树。

  

  钟离云宸心下微颤,连忙后退一步,白皙耳根已然泛红,但想到她并不知自己身份,便如此为之,心中当即闪过一抹阴冷。

  

  凛然剑光瞬间闪过,剑气过甚,似有破石之效,朝她袭去。

  

  夙沙琉璃起势而退,当即抿唇轻笑,扬起一侧嘴角,清灵眸子里多了些满意。

  

  如此一人,应当为皇。

  

  其实,她能如此想,不过是不满如今的柘御皇罢了。

  

  钟离云宸虽是德才兼备,风华绝代,可仍是他们那对假夫假妻的亲儿子,难保他不会得权易志,再来祸害这一代人。

  

  习武之人,可夜视。

  

  钟离云宸便瞧见了她的神情,心生疑虑,出招倒是不减半分。

  

  他如此为之,也不过想探探她的招式罢了,方才她也算认了习过武一事,那现下只需知晓她所从师派了。

  

  夙沙琉璃似乎明白他的目的了,倒真好笑……也对,刻意藏拙的确易引人生疑,既是这般……

  

  忽而,夙沙琉璃侧腰俯靠,精准地倚在他右侧,白皙脖颈恰巧贴在他伸直的手臂上。

  

  只一瞬,她的素手便搭在他的修长右手上,食指压着剑柄,双眸含笑,嫣然若桃花。

  

  “嗯?钦浔剑,影音阁阁主无络?”这音带了些疑惑,却更多媚意,酥骨清脆,犹如幼猫轻唤,痒人心弦。

  

  夙沙琉璃是故意如此说的,她早早便认出了,只是并未料到,这钟离云宸竟是影音阁阁主。

  

  谁都知道,影音阁阁主手握的钦浔剑,从不借与旁人,而钦浔剑也认主,除阁主外旁人不得使剑出鞘。

  

  钟离云宸被她这招式吓着了,心中竟有些窃喜,却又不悦——她不知道自己是何人。

  

  “好一不知廉耻的妇人!”钟离云宸心里微冷,愈想愈怒,低吼出来。

  

  “嗯?”是没了殿下这一名号,言行放肆起来了?

  

  “哼!夙沙琉璃,今日我便要给你个教训。”钟离云宸沉声道。

  

  “呵呵哈,嗯,我受着。”夙沙琉璃听罢,娇媚地笑了。

  

  “你!”钟离云宸见惯了女子的温柔贤良,鲜少瞧见如此……大胆之辈,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连着见了钟离云宸的“娇羞”,夙沙琉璃愈发兴趣盎然,但也不能与他多耗了,过不久阴柔便要回来了。

  

  “若是你再无旁的事,便自哪来,回哪去吧。”夙沙琉璃攀上他的脖颈,妖娆地半掩眼帘,凤眼流连,虽是淡然面相,却也有些祸国妖妃之势。

  

  “我实力如何,你既已知,便可以走了。”夙沙琉璃直截了当地说,“至于试探,天色已晚,本宫乃是溟亲王妃,无络阁主应当避嫌。”

  

  言讫,她平静地摆回端正仪态,双眸含笑地看着他。

  

  “不便多扰才是。”

  

  怀里温热消失,钟离云宸感到有些寒,心有不悦,可又无可奈何,沉脸收剑道:“哼!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夙沙琉璃行事古怪,难以理解,此番她应是知晓自己会来找她,如此行经,怕是不简单,看来得从长计议。

  

  随即转身,宛若一阵风过,人无影。

  

  “呵,捻来胭脂戏玉郎。玉郎为谁?柘御太子玖成(钟离云宸的字)。”夙沙琉璃自语道。

  

  继而,轻甩云袖,斜躺入床,凤眼涣散,心道:可惜了,竟是他们的儿子,真是苍天戏耍,凡人无奈啊。

  

  其实以往,夙沙琉璃也与他交过手,当时便觉得他不该是他们的儿子,如今,接触多了,竟有春芽初吐的骚动了。

  

  她是不信日久生情的,以为若是有缘,那第一眼便注定了,可不曾想,当初第一眼的无感,竟在这数眼后成了……悲切。

  

  当时悬虹山内,桃花正盛,樱红满园,随手设的机关被破,她也仅叹了叹少年郎的机敏,对上他的眼眸,她也仅一笑而过,随手打晕。

  

  并未如现下一般……趣味愈浓。

  

  煊寂轩颇广,即墨璟玦待皇帝走后,便出了府,偌大之地,竟只有夙沙琉璃一人。

  

  阴柔回来了,现下有两人气息了。

  

  “主子,已打探到了。”阴柔双手抱拳,微躬身道。

  

  夙沙琉璃抬了抬手,虚扶一下,未曾言语。

  

  “影音阁先阁主汴漆,是太子第一任师傅,旁人不知汴漆身份,只当是太子自拜的无名之辈。”

  

  “呵,真有趣,汴漆无名?”

  

  “太子五岁被掳,汴漆曾慕皇后之兄陈子仲之风雅,便出手救了太子,而后与太子失踪一月,许是被太子秉性所折服,竟成了太子之师,更在离世后将影音阁交付给太子。”

  

  “呵,风雅?仲之(陈子仲的字)公子,容貌才为上品吧……对啊,汴漆终身未娶。”

  

  “嗯……”

  

  “聂茕景呢?”

  

  “回寨了,身负重伤,正布局将,铲除聂术阶。”

  

  “哼,弱了,铲除聂术阶还需布局?狼子野心,磬峰寨谁不知?他总爱图个名正言顺。”

  

  “若不是主子为救他吐了血,他定然不会为主子所用的,说到底还是顽固。”

  

  “可不,他图的名正言顺,又有谁在乎呢?旁人的情绪,我可照顾不全,他为我所用,便要如我意,不然,可毁可驱。”

  

  “那要不要……”

  

  “不必,他还算有用,不过好面而已,我还容得下。你今日也该累了,歇吧。”

  

  “是。”

  

  ……

  几缕清光落在了夙沙琉璃的床幔上,映着白的橙黄帷幔轻轻摇荡,她思绪万千,今夜又该不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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