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启程

我离开前，召集了几个朋友开了次告别会。

“你又要离开了啊。”北江星君遗憾地道。

我颔首。

“图氐星官有事来不了，他让我告知你把妙灵镜带上。”北江嘱咐道，同时不忘好奇地问，“那妙华镜是何宝贝，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下次说罢。我还得赶路呢。”我不好意思把图氐给我的东西随意拿来显摆。

北江星君也不难为我，只是调侃我小气了。

我举起一对儿狐爪子：“有看相的术士说我这手指缝太宽，是漏财手。我从那日起便看好我的钱袋了。”

大家哄笑一会，又说起了几件值得怀念的往事，如夕拾朝花，唏嘘之余也有感念。

“好啦，好啦，又不是回不来了。”我嬉笑嬉笑，反而招来他们的数落——说我不讲些吉利话……

回家后，我想起那日镜子化出的两个姑娘。才看到她们泛舟嬉笑，便结束了对凡界的窥看。我有些恼怒：说好的一件事呢，怎么片头都不给我播完……

今日我偷偷凑到镜前，镜面很快又轻泛涟漪，呈现出寂静美好的景象。那泛舟的俩姑娘，也是近在眼前。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们的身影如我所愿，愈来愈近了。近得可以看见她们的动作举止，透着高洁的娴雅。我不禁赞叹，这么好的修养，简直就是青丘礼仪堂中的训教老师。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现在已经可以听见姑娘们的对话了，是愈来愈近，可以清晰听见——犹如清晰地见到草叶上清澈的露珠。

“曼儿，小心跌到湖里去了。”紫衣的姑娘叮嘱道，还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在船边趴着观看池中游鱼的小姑娘，也许是她的妹妹。年轻的曼儿姑娘不耐烦地推开了紫衣姑娘的手……

怎么这么像我和初绮呢……想当年做青丘游历官之前，我就是这么任性，直到为百姓们掌事，才发现自己的任性多么可笑……

等等，曼儿？

我依稀记得自己在第三世叫“苏曼”，小名似乎也是“曼儿”……

有意思了，这还真是我和初绮？

且侧耳听下去。身着蓝衣的曼儿回答道：“姐姐，我这么熟悉水性，你还怕我淹死吗？”

姐姐面色严肃：“苏曼！我和你说过，不能任性！水看似清浅，但是中心之深可有六人之高！你若沉下去，可捱不到时间浮上来，就被憋死了。还有水虽清浅，也有肉眼难见的水草在河床上，随时可以将你缠得无法挣脱！”

妹妹不甚耐烦：“好了，姐姐，我明白。可是我不探身看，看不见呢……”

我扶额，那时候的我怎么如此愚蠢，你就依了你姐姐不好么，为何废话一筐，给自己加了那么多的戏份。

姐姐对此也是很怅惘，也放弃了说服妹妹，专心致志地划船了。

“姐姐，你说擎魂他还来不来划船啊？”苏曼托腮思考。

我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什么？擎魂？他也下凡了？

搞不懂搞不懂，他过来做些什么……

但是初绮化身的姐姐——苏幕——说的话更让我目瞪口呆：“怎么了，害相思害得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