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包一步一个脚印儿地上了楼梯,打着酒嗝,浑身绵软。
楼道里的声控灯总是亮了又很快灭掉,我刚踏进电梯厢就因为支持力大于重力差点儿一个浊气上扬而吐出今儿晚上被灌下的果酒清酒鸡尾酒,于是在狠狠啐出一口吐沫以后赶忙出了电梯,打算爬楼梯。
我一边上楼一边跺脚,还兼着打嗝的活儿,像一只被解放大卡压过的癞蛤蟆一样奄奄一息。
我有心像小孩一样叉着腰站楼道中间大吼一声气吞山河吧,又怕第二天被邻居投诉,因此只能灰溜溜打着嗝回家——至少我很庆幸这些气体没有从某一个非嘴部的地方由于括约肌的挤压而溢出。
我看了一眼手机,十一点半了。
这可坏了。
我打着嗝想——这嗝怎么就止不住呢?!
今天晚上同学聚会,我三令五申坚决不会有雄性生物,也不会有那个初恋情儿王朝晖先生来捣乱,都是小姑娘所以你这个老爷们儿也别跟着去了。
何九华也不是疑心的人,抱着何慕一和我约定必须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回家,那种怨妇一样的眼神让我在出了家门十米的时候悚然一惊开始检查身上有没有装红外定位仪。
这个点儿,早就哄着何慕一睡下了。
管他呢。
我摇摇晃晃站在门口,伸出手巴掌,张开,上下拍打,找到钥匙,然后举着胳膊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酒气。
各位都知道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人绝对闻不见自己身上多大的味儿——反正我最后是进家门儿了,刚开始还担心何九华是不是指不定猫在哪儿等着我呢,直到我看见客厅漆黑一片这才放了心。
我开门,拔下钥匙,转身关门,小心翼翼。
钥匙拔下来和锁孔接触的咔嚓咔嚓声,门页门锁合上时的碰撞声。
还有十二点时准时的钟声——十五层楼爬了卯半个小时,数学好的读者们可以算一下。
我矗立在玄关处,肩膀上还背着单肩包,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就那么默默地站着,一动不动,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十二点的钟摆声快要敲完了,我赶忙拉住钟摆,人急生智狗急跳墙,灵光一现,我学着钟摆的声音拉低嗓音,硬生生逆天改命,又多学了几声。
何九华这个时候早就睡了,也不可能听的那么真切,至少这一关,我过了。
我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发觉声音太大又赶紧捂住嘴,我如释重负地脱掉鞋,轻轻巧巧地踅摸进卧室,路过何慕一的房间还静下脚步来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
小何睡得安稳。
我推开虚掩着的卧室门,外套也没脱,按照网上说的止嗝方法又是憋气又是喝水,我一通海喝,含着一口水叉着腰嘚嘚瑟瑟地走到何九华面前,弯腰观察。
何九华侧着身子躺着,眼皮有规律的颤动,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睡熟了。
我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含着一嘴的水慢慢咽下去,刚想转头就被一巴掌拉过去。
脸紧紧碰在枕头上,脸颊被挤压,嘴里的水像哈喇子一样从嘴角流到枕头——明天又要洗枕头了。
“媳妇儿,么么么么么......”
何九华呓语,手搭在我身上,像哄小孩一样在我后背拍了拍这才暂时闭嘴。
我穿着外套静止在卧榻上,生怕扰起何九华,又担心自己身上寒气让他着凉,慢慢起身,脱下外套放在床头,再规整好。
特意避开我刚刚吐出来的水渍。
刚准备躺下,就看见何九华伸手拍拍卧铺,却拍了个空,伸着胳膊到处挥舞,终于抓住了我的手,往怀里又是一带。
何九华算是舒坦了,朝着我的方向挤一挤,再挤一挤,这才放松下来,脸埋在我旁边睡着了。
我摸摸何九华的头发,这回是真真切切地睡着了。
第二天
何九华站在油烟机旁边,锅铲挥舞。
“昨儿几点回来的?”
我心下一惊,所幸心理素质极强,结结巴巴强作镇定:
“十一点啊,怎么了?”
“哦,那咱家该换个挂钟了。”
何九华神定气闲,我很好奇。
“为什么啊?”
何九华慢条斯理拿起手边的咖啡,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钟表坏了,昨天挂钟先是响了九声,然后打了个嗝,然后一句‘我靠’,再变调响了三声,又‘咯咯咯’地笑了三秒钟。”
何九华看着我笑眯眯地。
“——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今天好闲。
进群一定要看群公告,里面有传送门,别再问我了555555我现在在家还能当个迎宾童子指路灯,我开学之后那不就没人告诉了莫
委委屈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