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2

沈清笳懒怠坐软轿，便打发了抬轿的内监先回去，只扶了玉坠和安冬的手慢慢走着，云华和刘胜和跟在后头服侍。

上林苑风光依旧，恍如还是昨日，只是奇花异草更见繁盛，液池边青柳亦更见青翠柔长。而侧首望去，太液池中千叶白莲方始开放，多是含苞含蕊的样子，盈盈微展三五花瓣，花色如玉剔透，莹白娇嫩。

一路上宫嫔一一叩首行礼，沈清笳含笑吩咐了起来，也不多作停留，只微笑着轻声向安冬道：“上林苑的花越开越多，咱们宫里的如花女子也越来越多了。”

玉坠低语道：“方才在皇后宫中请安，奴婢留神着上一次选秀是选了十八位，第二次是五位，连着非选秀入宫的滟常在，四年共进了二十五位，可是今日在座的除了滟常在未曾到场之外，只有十五位。”

滟常在名为叶澜依，本是一个驯兽女，玄凌一次去跑马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她，被她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所吸引，便选进宫里，刚开始封了选侍，有升了常在。

这位滟常在虽然特殊，但是宫里早已经有了一个伊容华，她的存在让玄凌感到新鲜，又不会太过放纵。所以当她又一次违抗了玄凌的时候，玄凌拂袖而去，已经很多天没有去过她那里了。

沈清笳心下一动，“并无人告病，那么那些人…”

安冬只作在千鲤池边陪我逗着锦鲤喂食，在耳边沉稳道：“奴婢已经向刘胜打听了，那些人或死或废，无一幸免。而这些人，或者是太过得宠，或者是善于争宠做过了头的，皆已不在了。”

手指触在凉凉的汉白玉栏杆上微微发凉，千鲤池中千尾锦鲤为着撒下去的鱼食争相抢夺，千头攒动，如无数红蕊绽放，在撒食者眼中，自然煞是好看。

沈清笳轻声叹息，“乾元十二年入宫的妃嫔十五人，如今也所剩不多了。”她扬一扬绢子，微微冷笑：“难怪要三年选秀一次，否则宫里可不是空荡荡没人了。”

凉风习习，带着水汽的郁郁清新，将近旁的莲花清芬一浪浪浮过来，清凉安适。知春亭畔的杏树上杏花早已落尽，唯见枝头缀满杏子青青，一个个小巧可爱，树梢间偶尔落下一串串清脆婉转的欢快鸟鸣。

沈清笳扶着安冬的手坐在亭内歇息，随口道：“总觉得上林苑里的鸟儿多了好些，从前没这样热闹的。”

刘胜微微迟疑，还是开了口：“因着喜欢听鸟叫，所以皇上上林苑里放养了好些。”

她也不恼，只淡淡道：“她还真是盛宠不衰。”

玉坠站在身后，轻声冷道：“今日皇后待小姐真是客气。”

沈清笳闭目道：“她昨日待我就不客气了么？她从来就是这副和气雍容的模样，怎么会因了我失态呢。”

玉坠“嗯”了一声，伸手为我紧了紧微微蓬松的发髻，低声道：“其实小姐何必这般对皇后纡尊降贵，守着礼数就成了。”

“她是皇后，我是妃子，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无论我怎么得宠，你记住了吗？”

沈清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会出现这种想法，不管怎样，她都得提前遏制。

玉坠急忙认错“奴婢知错，奴婢失言，请娘娘赎罪。”

“你知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