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予泽的满月宴开始,这一次沈清笳作为宴会的主角,与皇后一同坐在皇上的左右两侧,只是沈清笳相对于皇后坐的稍微往下了一点。
陵容陪坐在下侧,与纯嘉夫人坐在一起,她容色清秀,绯色藕丝琵琶衿上裳,下穿紫绡翠纹裙,宝蓝色的宫绦佩着香色垂金如意结系出如柳腰肢,宝髻上雾霭云环,一笑容光如玉,在这盛妆和盛宠之下的陵容虽非众多宫嫔一般娇艳夺目,却也有着平时没有的娇娜,华丽中自见轻淡。
陵容缓缓在杯中斟满酒,徐步上前奉与玄凌。
玄凌含笑接过一饮而尽。恬贵人柔和微笑道:“安婕妤殷勤,咱们做妹妹的倒是疏忽了。实在感愧。”
陵容红了脸色不语,忙告退了下去。
玄凌向恬贵人道:“将你面前的果子取来给朕。”
恬贵人一喜,柔顺道:“是。”复又浅笑:“皇上也有,怎的非要臣妾的?”
玄凌微哂:“朕瞧你有果也不顾着吃果子反爱说话,不若拿了你的果子给朕,免得白白放着了。”
恬贵人面红耳赤,不想一句话惹来玄凌如此讥诮。一时愣愣,片刻方才勉强笑道:“皇上最爱与臣妾说笑。”说罢讪讪不敢再多
“皇上如今只愿与淑妃和安婕妤说笑,恬贵人也太会说笑话了。”华妃讥笑道。
这时,沈清笳注意到甄嬛出去,这使得她也想出去走走,就让人去叫上陵容和清姝一同出去,让安冬和皇上说她醉酒,出去转转就离开了。
甄嬛在桐花台等着果郡王,她知道这样是在害他,可是她想见他,虽然不能相爱,却可以成为朋友,甄嬛永远在这样自欺欺人。
她想着,今天曹琴默应该就要陷害她了吧,不过没关系,端妃会为她解围。
甄嬛想着玄清,不由得心中生出怜爱,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夕颜花。
忽而一个清朗声音徐徐来自身后:“你不晓得这是什么花么?”
甄嬛心中激动,却要装作惊讶不已,她假装呵斥道“谁?”
另一边,在不远处的地方,沈清笳三人站在那里,沈清笳脸色阴翳的看着她们。安陵容有些惊讶“她们,她们,姐姐我们要不要告诉皇上?”
“不行,先不能告诉皇上”沈清笳说道“朝中就只有六王能帮助皇上,我们要慎重才是。”
“我们先回去”沈清笳三人离开。甄嬛没想到会被发现,她也没有发现这一世的事情的轨道其实早已偏离。
回到宴席上,玄凌看见她们三个回来,问道“这是去了哪里?怎的去了这么久?”
“臣妾喝了点酒,就觉得这屋子实在是闷得慌,就拉上纯姐姐,安妹妹出去走了走。”沈清笳笑着回道。
过了一会儿,沈清笳发现甄嬛悄悄回来,正在与她的侍女说话。
忽而有宫女神色慌张走至她身旁,低声耳语几句。襄贵嫔脸色一变,起身匆忙告辞。玄凌止住她问:“什么事这样惊惶?”
她勉强微笑:“侍女来报说温仪又吐奶了。”
玄凌面色掠过焦急:“太医来瞧过吗?”
“是。”襄贵嫔答:“说是温仪胎里带的弱症,加上时气溽热才会这样。”说着眼角微现泪光,“原本已经见好,不知今日为何反复。”
玄凌听完已起身向外出去。与襄贵嫔,皇后、华妃匆匆跟在身后奔了出去。只余众人在当地,旋即也就散了。
与顾清姝告辞,陵容与我回宫,对我说“吐奶是婴儿常有之事,为何温仪帝姬这样反复。若是说溽热,温仪帝姬和襄贵嫔居住的烟雨斋是近水之处啊。”
“是啊,温宜帝姬已满周岁,的确奇怪啊”沈清笳说道。
“不过,”陵容微微一笑,又道:“或许只是婴儿常见症状,好好照顾便会好转吧。”
沈清笳淡淡道:“但愿吧”
陵容垂目,面有戚戚之色,“为一己荣宠,身为母妃这样也未免太狠心。”
心底不免怜惜小小粉团样可爱的温仪,不知此时正在身受如何苦楚,摇头轻声道:“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