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兴,你这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早了。”
顾思烟就像一头豁出性命,也要拉着敌人同归于尽的野兽,“你最好给我听好了,桐桐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给她陪葬,我说到做到。”
说罢,她转身便想离开。
付博当然不会让她走,他立即拦在她身前,“烟烟……”
啪!
顾思烟抬手就给了付博一巴掌,一身冷艳的她气势变得格外凌厉,“烟烟也是你叫的?”
付博愣了愣,竟有一瞬间被她震住。
门外几个保镖听到动静,从外面冲了进来。
付博很快反应过来,他被顾思烟打了一巴掌,脸上的讨好退去,愤怒的瞪着她,“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数双眼睛,凶神恶煞的瞪着顾思烟。
看着这阵势,顾思烟毫不胆怯,目光比他们更冷更恨,“我爸虽然倒下,可顾家还没有倒,而且安景轩就在外面,我看谁敢拦我。”
顾晏华刚倒下,余威还在,顾家的关系网也还在,安家在海城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顾思烟真要是不管不顾的闹起来,谁也可讨不了好。
付博清楚这点,所以对顾思烟还是有些忌惮。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最后陈文兴抬手一挥,“让她走。”
顾思烟绷紧的神经一松,挺直背脊大步朝门外走出去。
看着顾思烟离开,付博万分不甘的望向陈文兴,“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陈文兴冷笑,“死鸭、子嘴硬罢了,要不了两天,我会让她跪着回来求我。”
顾家的退路已经被他陈文兴给堵死,海城“黑白上下”关系他也全部都打点好了,就算顾思烟此时去求慕斯,也无济于事。
顾家已是他囊中之物,再让她挣扎两天又何妨?
回去的路上,安景轩的车轮被猎枪射穿,差点冲下大桥。
顾思烟知道,这是陈文兴对她的警告。
安景轩看了眼被暴掉的车轮,靠在豪车上烦躁的抽了几口烟,然后看向顾思烟,“这个陈文兴实在太猖狂了,要不我找个人把他们给……”
安景轩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思烟眉头紧皱,“你想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安景轩沉默了!
夜晚的风格外凉爽,顾思烟看着桥下一盏盏指路灯,眼底一片迷茫。
谁能告诉她,接下来的路,她该怎么走?
回到医院,顾思烟什么也不敢跟顾母说。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后,顾思烟联系了安景轩的妹妹安雨若,问她是否有收到陆家的邀请函。
果然,安雨若也收到了邀请函。
顾思烟问她,去参加生日宴要准备什么,顾思烟说要带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去,随后反应过来问她,“思烟,你也要去参加陆时瑾的相亲宴?”
顾思烟眼底掠过抹黯淡,她对安若雨交代,“这件事你替我保密,别跟任何人说。”
这是她经过一夜深思熟虑的结果。
夜莺是对的,想要彻底解决顾家的忧患,找个能镇住公司那帮老头的人是最好的办法。
放眼整个海城,没有人比陆时瑾更适合。
现在让顾思烟为难的是,从昨夜的相处来看,陆时瑾对她丝毫不感兴趣,反而还有些厌恶。
不过,幸好这并不单单只是针对她个人,据说陆时瑾对女人都很厌恶,有传言说他是个Gay。
总之事在人为,想太多也无用。
公司那些人又打电话来逼顾夫人,顾夫人已经支撑不住了,顾思烟向她保证,再给她一天时间,她一定将事件处理好。
下午,顾思烟去商场给小奶狗挑了件礼物,然后回了顾家。
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直没回过家。
家里已经看不到一点喜庆的布置,那些喜字早被家里的佣人给收拾掉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打开房门屋子里的一切,还是一周前的模样。
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屋子内的卫生一直是她自己收拾的。
现在那套情趣内衣还丢在床上,装着成人CD的盒子也摆在床上,床头和桌上还摆着一张张她和慕斯的合照。
眼前的一切,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刺痛着顾思烟的心,将她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顾思烟脸色煞白,疾步走了进去,将房间里关于慕斯的一切,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床头的婚纱照,也被顾思烟扔在垃圾桶旁边。
看着照片里娇笑盈盈的自己,顾思烟缓缓蹲了下去,手眷恋的落在那张笑脸上,目光一点点移到慕斯脸上。
双眼不知何时染上了层薄薄的雾水。
回来的路上,安景轩问她,“烟烟,你恨他吗?”
当时她没有回答。
现在顾思烟也不禁问自己,你恨这个男人吗?
恨,答案是肯定的。
他利用了她六年,最后将她弃之如敝履,为什么不恨?
既然他不爱她,为什么要答应娶她?
既然答应了娶她,为什么又要悔婚?
如果不是他,顾家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今她还要费尽心思的想着,怎么才能把自己嫁进陆家,嫁给一个陌生人,一个人人都畏惧的魔鬼。
怎叫她不恨?
可她也恨自己。
顾家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她也有责任。
身为顾家大小姐,享受着顾家的财富和父母的宠爱,却丝毫没为这个家出过一分力。
如果她能独当一面,不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慕斯身上,顾家何至于落得今天这幅田地?
如今顾家有难,爸爸昏迷不醒,妈妈刚剖腹产,妹妹还是个小小的婴儿,身为顾家的长女,必须担当起这个责任。
许久,顾思烟站了起来,将泪水抹去,唤来佣人,指着地上那堆“垃圾”说,“把它扔了吧,还有家里所有与慕斯有关的东西,全部扔掉。”
很快佣人将东西搬走了。
看着变得空荡荡的房间,再找不到一丝慕斯的痕迹,顾思烟感觉心头好像被人生生剜下一大块肉,很痛很痛。
这些年她的生活一直围绕着慕斯转,将他视为自己的全部,随他快乐而快乐,为他悲伤而悲伤,心里眼里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