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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番外】《月明风清》

在人为目,且将秋水剪瞳神

(作者)叶澈谬赞了w,谢谢~

(作者)叶澈各位中秋节快乐~接下来带来番外一章,时间线是打败boss以后w,共计4833字 食用愉快~

  今天应许较平常要特殊一点儿。

  霍雨浩起卧时,外头太阳已经爬上天空顶了。

  哪怕窗户房门紧关,灿烂旭熙的暖光也自门缝挤了进来,在地板上斑驳下缕缕金痕。

  看样子天气不错。

  霍雨浩迟迟发觉自己的嗓子干哑又发疼,睁眼后便没再舒服过。他清醒后沉默一秒,便翻身下床洗漱去了。

  众人似乎都有点儿忙,今日硬是没见着一个人。

  对此他也不十分意外,毕竟这样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也许是有事出门了,今天怕是见不着谁了。

  正这么想着,他刚打开厨室的门,就见有人从桌子上端起东西,转过了头。

  冰帝看了霍雨浩两秒,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她端着盘子,纤手捻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问他:“试试么?”

  霍雨浩目光复杂,眯眼看了冰帝手中的东西:“这是何物?”

  “你不知道?”冰帝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道,“今日是中秋。”

  难怪许多人都不在家,许是趁着节日出门逛街闲玩去了。

  霍雨浩道:“那这是月饼?”

  冰帝憋眉:“你这是什么问题?”她将手中的黑色物体伸向霍雨浩,让他看的更仔细一点儿,“今儿个起了个大早做成的,看看如何?”

  但怎么看……都不太像是霍雨浩记忆中月饼的模样。

  虽然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过这种节日了,也许从未。但至少能肯定,冰帝端着的这盘月饼,定然吃了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

  “不用问我为何闲来无事做月饼。”料到了他要问什么,冰帝先发制人,说道,“天梦那家伙这几日总惦记着,节日到了,闲来无事便做了这东西,也免了他这阵子念念叨叨,平白扰我清净。”

  “……”霍雨浩下意识看了眼盘子里剩余的东西,在心中提前为天梦烧香了。

  婉拒了冰帝请他试味道的邀请,他没吃早饭便离开了厨室。

  走时正好灶边水烧开了,兑着冷水喝下去后嗓子也好了许多。

  说起嗓子疼,还得追溯到两三日前。

  因是入秋后天气凉了许多,白天正午里还看不出与夏天有什么区别,但到了夜晚风大时,出门时若只着一两件单衣也是很可能会着凉的。

  前几日霍雨浩正巧赶在了晚上出任务,地点又是在水河一带,湿气重,天黑了之后更是寒冷。

  出发之前,哪怕唐舞麟已经将厚的外衣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尽管天梦亲娘似的千叮万嘱他穿厚实点,赶时间的霍雨浩还是忘记了这档子事儿。

  是行到半路忽然发觉的衣裳没带够,但也懒得再回去取,便就这么一直走了。

  可有了前科累累,霍雨浩自己也对回来后那群人会怎样挨个数落自己心知肚明。

  于是这次便赶得有些匆忙,反而着凉得更为严重了。

  心里想着是尽早处完任务,免得他人担心,到头来还是染了风寒。

  这病拖沓得很,依照霍雨浩的体质,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成了。

  “雨浩,身体怎么样了?”刚出了房门,迎面又碰见了刚用完早膳的萧萧。见到了霍雨浩也就索性一起走了,她刚打完招呼,便抽了抽鼻子,问:“什么味儿,这么奇怪?”

  这时候冰帝也端着盘子出来了。

  见着了萧萧,她朝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后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霍雨浩咳了一声,在萧萧呆滞的目光中转移了话题:“其他人呢?”

  萧萧讪笑两声,回了神:“天梦哥他们不清楚,舞麟几个应该还在训练场。”

  萧萧修人偶师,相对唐舞麟几个不需要进行很多的体能练习。

  霍雨浩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应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萧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中秋!”

  “嗯。”霍雨浩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重视这么一个节日。

  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节日似乎都与自己无关,相较起来也没有意义。

  也许也是在圣灵教待的时间长了,很多东西都随着感知麻木了许多。

  但好在,他再也不会被那般束缚了。

  “中秋是要吃月饼的诶,”萧萧步伐一蹦一跳的,眼里闪着光,“我小时候特别爱缠着我娘做红豆沙陷儿的,一天能吃下好几个!”

  “等长大了一点儿,来到了青鸢,就爱和王冬南初他们抢月饼。我们划拳比赛,谁赢了谁多吃。我是女孩儿,他们都会让着我。”萧萧眯起眼,握着小拳头,“但我才不需要他们让呢!”

  “往往分出胜负后,月饼都被在一旁看戏的舞麟顺走了……哈哈哈哈哈。”她语气愉悦,小脸上洋溢着欢快。

  对于她来说,青鸢像是家一般。

  大家都是从小习武之人,常年生活在世外桃源,不见尘俗,性情才更加真挚,因此彼此间的情谊都格外浓厚。

  “有一年中秋,阁里的长老爷爷们都很忙,对我们这些小孩子管的松。于是那天舞麟带着王冬几个偷摸下了山,将街上好多小玩意儿买回来带给师弟师妹们。虽然后来被五爷爷发现了,他们几个被罚扫大堂小半个月了……”

  霍雨浩边走边静静地在一旁听着萧萧念叨,每一场闹剧或者祸头都有唐舞麟在其中。

  能推测出他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让老师前辈们头疼又骄傲的一个闯祸头子。

  他侧目看了萧萧一样,嘴角微挑出旁人不易察觉的弧度。

  大概还是个让师弟师妹们敬佩又喜爱的人吧。

  ……

  “我好像说太多了……”萧萧挠挠头,问霍雨浩,“那今年中秋节,雨浩也和我们一起过噢,要不要试试做月饼?”

  “月饼?”

  “是呀,可有意思了,来吗?”她朝他眨了眨眼睛。

  霍雨浩摇头:“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呀!雨浩做饭这么好吃,一定也能学会!”萧萧知道他最近身体不好,定是无事可干。霍雨浩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她兴奋地拽着朝青鸢大膳房跑去了。

  ……

  “过个节还这么折腾人。”王冬揉了揉发酸的胳膊,从训练场迈步出来。

  不知阁主是今日被诸多事务缠得头疼,心情不好之下,对他们的训练也变本加厉了起来。王冬作为亲传弟子,自是收到的折磨更大,自是一休息便开始吐槽了。

  另一位亲传弟子走在他旁边,较王冬的浑身酸疼,他似乎并不如何,顶多是额间的汗看起来比之前多了。

  唐舞麟这个怪物。

  王冬啐了一声,用手肘撞了撞他:“我看你改名叫唐怪物得了。”

  唐舞麟捏着水壶,闻言挑眉:“为什么不是唐天才?”

  “去你的。”王冬骂了他一句,又撞了一下人。

  今日儿训练刚开始他们就绕了山底下跑了五十圈,只有这家伙现在能如此悠哉悠哉地走着,这体力,简直不是人。

  唐舞麟咳嗽两声笑了,闪开王冬的撞击:“别乱来,真的疼。”

  “我看你也不像疼的样子,”王冬咬牙切齿地笑,“怎么着,装云淡风轻等着在雨浩面前吹牛呢?”

  唐舞麟停顿了两秒,若有所思地点头:“你提醒我了。”

  王冬:“……”

  他为什么要嘴贱提霍雨浩!

  自从这蓝颜祸水来了青鸢唐舞麟便三天两头往人家屋里跑,只要不是训练时,几乎都能看见霍雨浩身边都有他。

  不知为何,王冬就是觉着这人在他面前秀恩爱,虽说这两人之间只有在阁里弟子写的本子上才算得上是情侣,但他也觉得这两人差不多了。

  真是……够了。

  “算了,我去找阿绪。”王冬放弃与这人再作交流,放了人一脸麻木地转身就走。

  “那家伙又比我好哪里去了。”唐舞麟无奈笑道,任由人就这么走了。

  “许是打算一起计划待会儿如何抢月饼去了,”一旁落雨弯眸淡笑,“青鸢从不缺这几块糕点,不过就为了图一乐。”

  唐舞麟道:“我看不止图这一乐趣,每次王冬吃得月饼也不少。”

  “那还不是被你气的。”落雨叹口气,想起了这人之前干过种种缺德事儿。

  就觉着耍人好玩儿似的,净出些坏点子折腾同门师兄弟。

  但现在不一样,目标换了,唐舞麟只顾着折腾霍雨浩去了。

  都是同样的不省心。

  对方耸耸肩,不置可否。

  “今日万里无云,天气不错,晚上定能看见月亮,”落雨抬头,抬手遮着要蹦进眼里的阳光,“今年中秋可是要邀请霍公子一同庆祝了?”

  落雨说完,又很快改口。她弯眸:“啊不……现在应该称呼为霍师弟了。”

  阁里的本子几乎传遍了上下,连她也知晓了两人些许暧昧的关系。

  “这话说的……好像我和他还真有什么似的,”唐舞麟声音懒洋洋的,“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落雨噗呲一声笑了,没再多说,咬着嘴唇笑着走了。

  中秋……

  唐舞麟漫不经心抬头,看着天边耀阳,他微微眯了眼。

  是不是,该给阿花准备点东西呢……

  ……

  是夜。

  虽是白天里训练任务重,但到底过节,长辈们还是有模有样地开办了个规模不大不小的欢庆。

  大堂后庭半敞着,一半市内一半室外,是个赏月的好地方。屋里屋外都挂着明灯,橘红色的光亮堂了整个大堂,糕点水果摆满了盛放在中央的桌子上,年龄大的弟子坐在桌边闲聊,小一点儿的早就抓着月饼跑去外头耍了,瓜果香味在鼻间游走,里外一片热闹喧嚣。

  唐舞麟遵循着礼节领了各长辈的酒后,便端着杯子出了里堂,在人群中寻找着某个一整天都不见踪迹的人。

  这里人群吵闹,是霍雨浩不习惯的场所,他也不确定那人今晚是否会来。

  霍雨浩说过,他从未有过长久的居宿。自幼便习惯了被监视和独来独往,世俗欢笑于他,不过奢望。

  唐舞麟其实很早之前对霍雨浩抱有过期待。

  他希望霍雨浩能把青鸢当作家。

  这样一个锋利又温柔的少年,唐舞麟自然珍惜又喜爱。

  但他更希望他的少年能被更多人知晓,知晓他并非冷酷无情,他不过十字开头的年纪。

  他想让霍雨浩身边并不只自己一人。

  唐舞麟走着走着,来到了块相对安静的地儿歇息。

  白天的训练确实累人。他揉着肩膀有些苦恼地想。

  突然他听见了什么,很快变得警觉了起来。唐舞麟猛地转身——风声略过,他接住了自身后抛过来的一块月饼。

  唐舞麟:“?”

  紧接着是下一块,这次他没反应过来,措不及防被击中额头,转而那东西掉进了怀里。

  还是一块月饼。

  唐舞麟捧着东西抬头,看见方才千寻万转找不着的人此刻坐在屋顶上,手中抛着第三块月饼,眯着眼打算再朝他这边砸过来。

  唐舞麟呆愣之下,被第三块糕点爆了头。

  霍雨浩歪头看他:“你都不带躲的?”

  后者看着他心下又是无奈又是见着人的欢喜,“糕点面软,砸不死,躲着反而耽误我看你了。”

  霍雨浩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找大块石头去了。

  应许料到了他要做什么,唐舞麟轻功跳了上去,轻扣住人的手痒,笑道:“错了错了,别白费那个功夫。”

  哄了人一会儿后霍雨浩作罢,朝他怀里扔了个小包袱。

  唐舞麟问:“这是什么?”

  “今天去膳房帮忙了,顺便给你带了几块做剩下的月饼。”霍雨浩冰着脸如是说。

  对方显然没把他的话当真:“你做的?”

  霍公子瞥他:“不吃我拿去喂狗了。”

  “哎,这可不行。”唐舞麟收好小包袱,仿佛真怕霍雨浩夺过来拿去喂动物。

  他顺手拿起一块尝了味道。

  冰皮看上去是随便拿模子压的,但里面的馅料吃起来能知晓是用了心的,月饼是五仁的,甜味适中,不腻不淡,味道刚刚好。

  霍雨浩抬头看月亮,目光偶尔落在一旁唐舞麟身上。

  今晚皓月明亮,月光清凉洒下,屋顶瓦片被镀上一层冷贵银边。屋下隐约听见隔壁欢言乐语,屋顶上两位少年浅声谈笑,这个夜晚热闹又宁静,恰巧适合所有人。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能体会到一点儿萧萧所说的往年中秋那种感觉了。

  而后他眉眼一敛,接住了从唐舞麟那里抛来的一个小包。

  “这里头是暖香,晚上点了挥发开来,有利于调养身子。”唐舞麟抬手,将人鬓角碎发撩起至耳后。

  他噙着淡笑说:“阿花啊,下次再让我抓着不珍惜身子……”

  “如何?”霍雨浩挑眉,“饶不了我?”

  他被身边大大小小的人数落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认错态度良好,但下次还敢。

  唐舞麟却摇头。

  他说:“知道怎么传染风寒么?”

  霍雨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不料那人很快坐了起来,握住自己的肩膀凑了上来,两人的距离很快便拉近到只剩咫尺,甚至更近,温热的气息交缠。而唐舞麟却在刚要碰上人唇瓣时停住了。

  随后转移了方向,朝霍雨浩颈窝里直直扑进。

  后者目光还是直的,看着唐舞麟头顶上的发旋,“你干什么?”

  “再有下次,大不了陪你一起病着得了。我有的是办法……比如方才那般,就是有些流氓意味,”唐舞麟往人脖颈处蹭了两下,发丝挠的霍雨浩有些痒,他轻笑一声,“病了修养,还不用训练……也不错。”

  回过神来的霍雨浩一时间不知该说他幼稚还是流氓好。

  傻缺这种性子应许是会传染,他盯着人半晌,只憋出了句:“有病。”

  唐舞麟得寸进尺:“今天训练好生累人。”

  霍雨浩想推开他:“与我何关?”

  “当然有关,我被累死了你怎么办?”

  “清净许多,可喜可贺。”

  “真的?”

  霍雨浩被他磨的没办法,只得按捺着性子顺着唐舞麟:“假的。”

  兴许是连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的厚脸皮,唐舞麟低低地笑了声,随后慢慢放开了人。

  “月饼很好吃。”他说,“不过应该会有更好吃的。”

  霍雨浩又看了唐舞麟一眼,等待下言。

  对方勾了勾他的下巴,吹了声流氓哨:“秀色可餐。”

  唐舞麟差点被霍雨浩从屋顶上踹下去。

  “等等,等等阿花,咱们有话好好说。”

  “滚下去。”

  “一起一起,不能只我一个人……”

  “我没见过你这么个脸皮厚的。”

  “是吗?那你现在见识了,还不错吧……哎,别动手!”

是夜。月明风清。

【中秋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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