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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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羽手机响起，低头一看，是编辑谈工作约稿的事。

她抱歉地笑了笑，知会了俞亮和方绪，就走出病房外。

她一走，方绪乘势开门见山。

方绪小亮，你还想装病，在医院赖多久？

被措不及防地戳穿，俞亮面上浮起了尴尬。

俞亮师兄怎么知道？

方绪我还能不知道？医生早在两天前，就通知说你可以出院了。

方绪摇头感慨，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思单纯直白到，整个医院都看出来了。

方绪为什么不想出院？

俞亮一提起这些事，想到之前受的那番委屈，心里还气鼓鼓的。

俞亮小雨那只骗子，最会骗人了。你别看她现在对我这么好，那完全是因为她在内疚。真要是出院了，她对我就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有求必应了。

方绪被俞亮气呼呼的闺怨腔，雷得哑然失笑。他好心提醒道。

方绪你真当她是傻子，看不出来的吗？你的病情，随便逮住一个医护人员，一问就露馅了。

方绪早晚会有出院的那天，你还是适可而止，别拖太久。毕竟你还有职业比赛，她也要去道馆上课。

俞亮师兄，我知道分寸的。

俞亮点头说道。经过这么多天，在小雨任劳任怨的照顾下，俞亮早就释然了。

唯独对她的忽冷忽热，有些心理阴影。才抗拒着，迟迟不想出院。

方绪这是师母特意煮的鸡汤，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方绪将手里提着的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

俞亮这汤还是你喝吧，太油腻，我喝不下。再说小雨答应了，今天会给我做海鲜粥。

方绪诧异地看他。

方绪这么快就，连师母都不要了？

连病房这么重的消毒水，都没有掩盖掉，这恋爱的酸臭味。

方绪闲聊了几句，决定不再自讨没趣，打算赶紧离开。汤已经带到了，小亮喝不喝，那是他自己的事。

*

方绪从病房里出来，从走廊边的窗沿中，就看到时羽坐在一楼庭院里。

方绪一路下楼，经过庭院时，仍听到时羽在电话里，谈着插画工作。

面对甲方的苛刻要求，她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一一将要点罗列，和对方沟通确认，似乎一早就盘算好，具体的方案。

庭院里，长长的亭台蔓延，穿过了，泛黄的梧桐枝桠。初冬的暖阳，被密集的枝桠，切割成细碎的光点，斑驳地洒落在亭台间，照亮了她精致的侧脸。

她的眸色认真，话语简练，却通俗易懂，展现出，极强的专业性。

无意间瞥了一眼，本想经过的方绪，不知不觉地驻足。他忍不住，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直到时羽谈完工作，视线与他相撞，他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对着她出神到，忘记走开。

时羽方先生……

时羽正要走来，似乎想和他说些什么。然而她的手机，又一次响起。她迟疑了一瞬。

方绪先接电话，别耽误了工作。

方绪指了指，震动声不绝的手机。

时羽稍等一下，方先生，我很快就好。

时羽含笑道歉。看也不看地，点开通话键。

时羽喂，你好。

时羽以为，关于人设插图，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岳智今天的道场排名赛，你为什么不来？

怒气冲冲的质问声，让时羽一时，没反映过来。

时羽你是？

电话里的说话声很大，让时羽忍不住，把手机移开耳边。

岳智我是岳智。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时羽，你会不会太目中无人了？

话里话外，饱含的愤怒，连一旁的方绪，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让方绪忍不住皱眉，现在的男孩，也太没礼貌了吧。

比起话线的那端，时羽的语速，倒是不温不火。说话客客气气，极有涵养。

时羽这位同学，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