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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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仍在继续。

时羽你与我不同，我陷入对未来方向的举棋不定，你的方向却是一早就定了。你本就该去做职业棋手，趁早进攻职业棋坛。你留在围棋社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俞亮不由得苦笑。

俞亮时光跟你一样，喜欢躲着我，说什么也不愿意与我下棋。既然如此，我就留在围棋社，参加围棋联赛，让他不得不与我下棋。如果我输了，我就在围棋社多呆一年，直到下赢他为止。

时羽这样啊。

时羽点头。她能猜到一些，但即使猜到，仍不如俞亮本人说出来得可信。俞亮认定一件事的执着，向来是旁人难以企及的。

俞亮你似乎不感到意外？

时羽这本就是，你俞亮会做出来的事，很符合你的个人风格。我有什么好意外的。

横竖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她没什么意见。

俞亮你呢？

时羽嗯？

俞亮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准备？什么时候，才愿意与我一起下棋？

时羽光一个时光，还不够你应付吗？你扯上我干什么。

时光这个臭棋篓子，真要秒杀他，时羽眼睛都不带眨的。但她很清楚，与俞亮对弈的「时光」，是站在时光背后的褚赢。

时羽称霸围棋联赛这么多年，至今天天被褚赢，在棋盘上虐着玩。如果俞亮坚决，要打赢褚赢后，再去职业围棋，那他得困死在这了。

俞亮围棋社里，真正配得上成为我对手的，只有你。我不扯上你，能扯上谁？

时羽哎，你一定要这样吗？

时羽叹了口气。

俞亮这话该我问你。为什么围棋社里，所有人都能随便跟你下棋，就我不行？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时羽因为我不想像你一样，为了围棋，去心心念念地，惦记一个人，惦记太多年。我觉得这样对我来说，我会很累。

时羽围棋社那帮臭棋篓子，我跟他们不是下棋，是玩棋盘虐杀。想怎么虐就怎么虐，想怎么杀就怎么杀，随我高兴。我就只剩这么点乐子，去打发无聊的时间了。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和他们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胸口里一直堵着的棉絮，那种不公平的情绪，好像散了不少。

俞亮唇角轻轻上扬。像是想起什么，上扬的唇角，就被按捺回去。变成了他惯用的扑克脸。

小雨这个骗子，最会骗人了。

俞亮惦记一个人，怎么会觉得累呢？你要是惦记我，想和我下棋，可以随时来找我。

俞亮而且惦记一个人，有什么累的？六年多的时间里，苦苦找寻一个人，却怎么都寻不到结果。天天等着这个人的电话，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听着周围无数次有人劝说放弃，无数次陷入沮丧，却怎么也不想轻易放弃。这样的感觉 ，才是最累人的。

俞亮可即使再怎么累，跟最后能找到你的感觉相比，我仍然会觉得，这是值得的。

如果不是坚持寻找时光，他不可能阴差阳错地，找到小雨。

时羽不是所有人，能像你一样，全心全意只为一件事的。你对我的寻找、和对时光的寻找，本质上不过是，你对围棋的执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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