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坏掉的钟表

“滴答滴答滴答……”我喜欢钟表的声音，也很喜欢钟表。因为它一直在前进，前进，前进。但是，有一天，它停住了。它是坏了吗？为什么，它停在那里不动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今天来了一个小女孩大概17岁，她一直盯着钟表看，还在嘀咕着：“它不动了，它不动了，不动了。”

我：“什么不动了？”

她抖了一下，明显是被吓到了。她往后退了退，眼神里略带紧张。

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儿望着我，说：“我...我叫露露。”

我：“露露，你来这里干嘛？”

女孩儿：“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你家在哪？我可以带你回去。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把你交给警察叔叔，让他们带你回家。”

女孩儿：“我不想回家！”

我：“为什么啊？”

女孩儿：“我...爸爸妈妈他们正在闹离婚，家里现在一团糟，我不想回去...”

我心想：看来这小女孩儿是离家出走了，也太可怜了，父母闹离婚，伤害最大的却是孩子。

她的眼神里带着忧郁，没有一点光。

这个女孩子让我想起了乔诗语，她们的眼睛一模一样，都是没有一点光亮。

露露：“我家的钟坏了，一动不动停在那儿。也没人去修。”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露露：“你可能永远不会明白我的话，因为你无法感同身受。”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我确实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露露看着我，说：“开心？从没人跟我说过要开心，你是第一个。我不明白开心是怎样的感觉，我只知道要好好学习，将来考过好大学，然后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我：“这是你的理想？”

露露犹豫了一下，说：“应该是吧。”

我：“那你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露露：“特别喜欢的？我以前喜欢写作，后来家里人觉得我不能走这条路，他们告诉我，只有他们给我规划的人生才是最好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女孩儿，让我想起了提线木偶，一直被人操控，这样成长，怎么会开心呢？

露露：“我觉得人生好没意思啊。”

我内心：如果一直被人操控着长大，人生确实没什么意思。

我安慰道：“其实人生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只不过你还没有遇到而已。”

露露：“真的吗？”

我点点头。

玫瑰拿着扇子走进来，说：“小姑娘，能在这样的家庭中生活下去，真厉害啊。”

露露：“姐姐，你好漂亮。”

玫瑰摸着露露的脸，说：“小姑娘，你家在哪里，姐姐带你回家。”

露露：“我不想回家。我讨厌他们，我不想见到他们。”

玫瑰：“那你叫什么名字？”

露露：“我叫露露。”

玫瑰：“你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露露：“我父母他们正在闹离婚，我不想看见他们那样。”

玫瑰：“露露，姐姐知道你不想回去，但是你出来这么久，你父母会担心你的。虽然现在他们正在闹离婚，但是他们还是很爱你的。告诉姐姐，你家在哪？”

露露：“东方公寓，5栋5703号。”

玫瑰和我拉着露露走了。

东方公寓，5栋5703号。

刚来到这里，就听到很大的吵闹声。露露爸：“要不是因为你非要跟我闹！露露能离家出走吗？我要出去找露露！”

露露妈：“现在你就知道怪我！你要是不跟我离婚我会跟你闹吗？到头来还不是因为你！你不许走！”

“啪！”玻璃杯碎掉的声音。

露露爸：“像你这种控制欲极强的人！谁都受不了！你看看你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你能不能不要控制我了？我要出去找孩子！”

露露妈：“我还不是为了她好？”

露露爸：“为了她好？放屁！是你告诉她她喜欢的东西一文不值！是你把她变成一个机器人的！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我要出去找女儿。”

露露妈拉住露露爸：“你别走！当初你也不是支持我这么做的吗？现在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露露爸甩开露露妈的手，说：“我要是不支持你？你得跟我闹到什么时候？我要出去找女儿！你别拉我！”

这时，露露推门而进，喊道：“你们都别吵了！烦不烦啊？”

露露妈赶紧跑过来抱住露露，问：“露露你去哪了？妈妈担心死了！你有没有受伤？没事儿吧？”

我看着露露，露露面无表情，她像是变了一个人，说：“担心我？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和我爸吵架！你有真正关心过我吗？”

露露妈：“天下哪有母亲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露露：“你还有脸说？刚才爸爸要出去找我的时候，你为什么拦住他？”

露露妈不说话了。

露露喊道：“你说啊！你说！”

我：“露露你别激动。”

露露爸拿着行李箱，拉着露露说：“露露，爸爸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露露妈彻底爆发了，喊道：“都不许走！你们必须待在这里！必须要和我在一起！”

我：“你们别吵了！”

露露爸：“你到现在还想控制我和孩子，我真受不了你！”

玫瑰：“露露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的老公和孩子呢？”

露露妈看向玫瑰，问：“你是谁？她是不是你在外面找的小三？是不是？”

露露爸：“你能不能别闹了？不要随便污蔑别人好不好？”

露露妈：“你居然袒护一个外人！还说不是小三？”

露露妈伸手想打玫瑰，玫瑰抓住她的手腕，说：“我跟你男人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把你女儿送回来，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想打我？”

露露妈：“反正你们今天谁都不许走！”

露露爸想拉着露露往外走，露露妈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朝露露爸捅去！露露妈把刀捅在露露爸的心脏处。

我赶紧报了警并且交了救护车。

露露妈害怕地松手了。

十分钟后……

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

露露妈被警察带走了，露露爸当场死亡。

我不知道露露接下来该怎么生活，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给她造成了多大的阴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露露跳楼自杀了。

……

这个钟表没有办法修了，也永远停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