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伴随于你

小时候，你陪伴我长大，长大之后，我陪你变老，你说你会一直伴随于我，可是，你为何会突然离开？我知道，你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知你过的好不好。每到月圆之夜，我对你的思念，变得更加深。

转眼间，我已经接手纸扎店快半年了。在这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些死去的人，他们向我讲述他们曾经的故事。我将这些人的故事，记录在书本上，收藏起来。这家纸扎店不仅卖纸扎，更是一个故事馆。

我和二宝坐在店里，嗑着瓜子，闲聊起来。

我：“二宝，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孩？”

二宝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陈哥，不着急，不着急。你不也是单身吗？”

我：“那是因为我太优秀了，把别的女孩整自卑了。就凭你哥这容貌，喜欢我的人都从咱们村排到下一个村了。”

“吹牛逼谁不会啊？”

我：“谁？出来！竟然敢说我吹牛逼？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时，一个男鬼走进来，问：“你听得到我说话？”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我要是没点本事，还敢出来吹牛逼？”

男鬼：“真受不了你，算了，老子投胎去了。”

我拿起一个小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感叹道：“我这帅气的面庞。”

我欣赏的正入迷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说：“你好，我买点东西。”

我赶紧放下镜子，微笑着说：“请问买点什么？”我向背后望了望，后面有个老奶奶跟着他。

中年男子：“我买一些烧给死人的衣服，鞋子，还有钱。”

我向二宝使了使眼色，二宝拿出了一些衣服 鞋子，还有冥币。

我把东西递给他，说：“两位要买多少？”中年男子向周围望了，问：“只有我一个人，哪有第二个人？”

我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尴尬地笑了笑，说：“嘴瓢了，嘴瓢了。”

中年男子说：“这么点就够了，给你钱，不用找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那个老奶奶见中年男子走远了，才问：“你们可以看见我？”

我：“嗯，奶奶，您为什么不投胎，一直跟着他啊？”

老奶奶说：“他是我儿子，我放心不下他啊！我说过要一直陪着他的。”说完，老奶奶哽咽了，眼角闪出晶莹的泪花。

我：“老奶奶，您别哭了，您这么爱您的儿子，我相信他也很爱您，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样子。”

老奶奶：“我知道，我只是想起曾经的事情……”

我：“奶奶，你可以告诉我你以前的事情吗？”

老奶奶：“当然可以啦。”

回忆。

这就要从他出生的那一年，1975年开始说起。我在产房好不容易生下了他，当时生了一半发现顺产不行，又改成了剖腹产。

生下他之后，我整个人已经很虚弱了，但是当护士把他抱到我身边的时候，他本来一直在哭，见到我之后居然笑了。我当时也很开心，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生完孩子之后没多久，我就出院了，但是名字还没定，老公因此有些焦头烂额。然后我说：“就叫希永吧，刘希永。”他当时听到这个名字，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做完月子之后，我当了全职妈妈，是因为家里人都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照顾孩子，相夫教子。我答应了，每天伴随我的就是奶粉尿布。但是我并没有不开心，因为我每一次看到希永的笑容就觉得开心，就觉得瞬间轻松了许多。还跟他承诺，永远陪伴着他。

后来，希永上了小学，与同学打架。我当时很气愤，见到他我就打了他，他没有反抗，因为我告诉过他，打架是不对的。我问他为什么打架，他说：“因为他说妈妈丑。”确实，自从有了孩子，我变得憔悴了不少，整个就是一黄脸婆。

老公并没有因此嫌弃我，反而对我关爱有加。他知道我带孩子不容易，也会体谅我。我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老公和孩子。

之后，希永过生日，许愿的时候他说：“我要永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当时感动的泪流满面。小学六年，希永每年都拿奖，真不愧是我的骄傲。

希永上初中之后，学习成绩下滑，我对此很是生气，并且与他大吵一架。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哭，那一夜，我一夜没睡，也不知道希永有没有睡好。

中考过去之后，老师要求开家长会，我带着希永去了。我没想到老师居然在家长会上重重地表扬了希永，说他进步很大。

希永的成绩从那时起，一直名列前茅，甚至被保送到了重点高中。我很是欣慰，在我眼里，我儿子一直是最棒的。

上了高中之后，希永背着我谈恋爱了，我知道此事后，并没有责骂他。而且鼓励他们好好学习，争取上同一所学校。

希永和那个女孩真的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那个女孩也就是我现在的儿媳妇，宋雅莉。

希永上大学之后，没拿过家里一分钱，他和雅莉每年都有奖学金。

大学毕业之后，希永和雅莉到了同一家大公司工作，月薪过万，但是希永并不满足现状，他开始创业。可是，第一次创业，失败了。第二次，也失败了。

希永从此一蹶不振，每天沉迷酒精。雅莉很担心希永，让我去劝劝他。我跟希永说：“不管你的处境现在有多糟糕，我们都不会离开你，你要记住，你是最厉害的。”

希永听了我的鼓励，继续创业，后来，成功了。雅莉也怀孕了，不久后，雅莉生下了一个男孩，跟希永小时候特别像。

之后，我就生病了，肝癌晚期。但是我没忘记和他的约定，要永远陪伴着他。

……

我：“这样的家庭一定很幸福。”

老奶奶：“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

我：“好的 奶奶再见。”

……

你看啊，我并没有忘记约定，我会永远，伴随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