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画

距离曹焱兵回到罗刹游已经有两个月，经过一路坎坷，他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最后攒钱买了摩托车每天靠送外卖维持生计。

　　“阿亮，有没有要带的东西？”那时候的曹焱兵还是十四岁的年纪，他虽然在金钱方面十分吝啬，但是对曹玄亮的要买的东西却非常大方，时常会顺手给他带回两本漫画书什么的。此刻手里正抱着头盔等曹玄亮的回应。

　　曹玄亮正收拾碗筷，他微微抬头想了想，随即露出一抹怀念的浅笑。“嗯……帮我买一盒彩铅吧。”

　　曹焱兵虽然疑惑，却也没多问。把头盔往头上一扣应了句“好。”便出门去了。

　　不过后来，曹玄亮一有闲暇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坐在圆桌前画着什么。每当曹焱兵走过去的时候，他都会迅速盖住，然后对曹焱兵做出一个笑脸。“画好了再给你看。”

　　“切……”曹焱兵撇撇嘴。“才不稀罕看呢。”然后酒红色的眼睛偷偷瞄过去，却发现曹玄亮用另一张纸将画盖的严严实实，周围是一根根或深或浅的蓝色铅笔。

　　那天夜晚，曹焱兵因为工作回来的晚一些。他将摩托车停在灵槐树下之后不经意的抬头，透过窗子看到那间屋子里，橘色的灯光下是少年认真思考的侧脸，像是在回忆，偶尔皱眉想着，偶尔又勾起暖暖的浅笑。

　　竖日，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出于是周末的曹焱兵并没有去工作，正坐在沙发上看漫画书。

　　“吱呀～”一声门开，曹焱兵回眸看到曹玄亮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大小的画纸，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久等啦哥哥。”转而将画纸递给自己。“画好了。”

　　随即，曹焱兵看着那副画愣住了。

　　这是和他众多猜测中，完全不贴边的一幅画。细腻的线条相互交织，竟勾画的像一张照片。

　　那是个仪态端庄温雅的女人，有着一头淡蓝色的长发，身着蓝色的红边旗袍，双手自然的落在身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而那笑容与恬静淡雅的眉眼却非常熟悉。

　　“我们的妈妈……”曹玄亮坐在一旁轻声开口，“印象中应该是这样子的，只是那时候我太小，有些记不清了……”他酒红色的瞳仁轻轻晃动，记忆里的那个模样变得模糊，只是记得，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小时候哄他和弟弟睡觉，唱着又轻又柔的歌谣……而后他们渐渐进入梦乡……

　　这时的曹焱兵，发出一阵非常细微的吸气声，便咬着嘴唇没说话。他看着画上的人好一会儿，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发出微不可闻的呢喃：“妈妈……”

　　第二天工作结束后，曹玄亮发现曹焱兵买回来一个相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眼眸中是轻柔的暖色。

　　他们将画纸裱进相框里，然后将它放在父母那间屋子的小书架上。曹焱兵呆呆的看着那端庄淡雅的女人很久很久……

　　‘哥哥，为什么我每次睡觉，你都唱这首歌啊？’

　　‘这是我小时候，妈妈哄我睡觉时唱的。’

　　‘妈妈长什么样？’

　　‘很漂亮，爸爸长得……很威武。’

　　曹焱兵回忆起年幼时曹玄亮跟他说的话，闭上眼勾着浅浅的嘴角。

　　“确实很漂亮……”

　　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里面的女人端庄舒雅，笑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