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魂灭于林

夜里两人走在漫天星海之中，白鹤鸾手里拿着临别前余哲给的素玉道“这东西不错看着寻常竟还是个暖的，正好可以自己刻制一个。”

御守紧跟在身后小声道“师傅是打算给我雕制一个吗？”

白鹤鸾温柔的摸着御守的头，夜里的微风夹杂着淡雅的清新吹起白鹤鸾微拢的长发，御守愣愣的伸着手牵起飞舞在自己脸庞的青丝放在鼻前，发间淡淡的桃花香气绕入鼻中，御守将长发撩过白鹤鸾的耳宛处，微笑的看着白鹤鸾的眼睛“师傅？”

白鹤鸾不解的回道“怎么了？”

御守摇了摇头退后两步背着手道“没什么，师傅是打算送我吗？”

白鹤鸾道“不然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不紧着你些我还能给谁。”

御守紧捏着背在身后的手道“师傅就没想过给自己留着吗？”

白鹤鸾坐在石头上枕着手看着漫天星辰在眼前变化“有想过啊，但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毕竟你要外出走动，门面还是要些的。”

御守坐在白鹤鸾的旁边望着白鹤鸾看向的地方“师傅想离开桃林？”

白鹤鸾摇了摇头“不想，可我只是想能自由出入。”

夜深风寒，御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白鹤鸾的身上双手拢着衣领对襟，声音极尽温柔“师傅，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

白鹤鸾不舍的望了望四周已然漆黑的四周叹道“是了，天黑了，该回去了。”

那失落的神情落在御守的眼中，御守的眼目不自觉的暗了几分，他想看见的是那个性格跳脱不修边幅的白鹤鸾，而不是现在这个失落的。

至桃林时月已半升正中，御守抱着在半路上睡熟的白鹤鸾进到屋中，踏雪依在屋外的桃树上瞧着两人只觉关系有些特别，嘴角处不自觉勾出一丝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笑意。

月色正亮，踏雪伸了伸腰从树枝处落下，脚尖轻旋未发出一丁点声音带起数片花瓣飞舞而起，御守坐在窗前撑着头微笑的凝视着已然熟睡的白鹤鸾，眼神中的温柔愈发浓郁，晚风吹灭了烛台，御守趴在桌上合眼睡去，睡梦中皆是白鹤鸾的身影，那一身初始的火红如同天边的朝霞印刻在他心中。

晨间醒时，白鹤鸾已不在房中，御守捏着披在身上的薄毯望着初升的太阳笑着，白鹤鸾一个人漫步在桃林中，自从醒来的那一刻就觉心慌不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痛闷堵其中，林中一条细窄的红色丝布在地上翻滚着，飘到白鹤鸾的脚边，白鹤鸾捡起丝布眼中怀泪，心脏像被人用手捏着一般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半跪在地上的他手里紧拽着丝布捂着胸口，口中低念道“师傅………”

凤来仪听见白鹤鸾的哀鸣不愿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此消散，拼尽全力也未能触碰到白鹤鸾的一丝头发，林中突然风起，无数花瓣被风卷起，凤来仪被包裹在其中，数代人的执念化为力量注入凤来仪的虚影中，终以换得凤来仪现于实体，凤来仪站在白鹤鸾的面前安慰道“鹤鸾，为师该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白鹤鸾惊慌的抓着凤来仪的衣角，声音凄厉“师傅，你要去哪儿，别丢下徒儿好不好，这些年来徒儿还未报答你的养育栽培之恩呀！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一句话被哽咽成数段，凤来仪心满意足的摸着白鹤鸾的头道“鹤鸾你继承了神位就算是报答了为师，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不去经历的话是不会完整的。”

白鹤鸾急红了眼，眼圈通红的望着那开始虚化的身体“师傅你要去哪儿！”

凤来仪展开双手闭着眼睛仰着头“去哪儿呢？为师也不知道，但你要相信为师从未离开过，为师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可能是夜里的一阵微风，又或许是清晨的一缕朝阳……”

白鹤鸾的泪划过脸庞，凤来仪却是笑着脸上没有任何不甘，带着无尽的温和在浅风中消散，白鹤鸾崩溃的趴在地上捶打着地面，眼中泪水不断划落打湿了地面，地面处冒出一颗小芽，白鹤鸾发着呆指间温柔的摸着小芽上的嫩叶低声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