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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生不止余白水

我往后点着碎步退步,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女人的声音将这个如仙境般美好的花海潮圣殿变得既阴森又可怕。庞尊已经赶上我,然后站到我前面,庞尊虽然算不得高大威猛,但是我整个人一下子还是被他牢牢挡住了,看着他在我前面还是萌生安全感。我轻轻掂起脚,无奈还是个头不够高,头只能从庞尊身后探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

庞尊向前快走了几步,一副想冲进去的模样。

庞尊灵公主,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那就赶快告诉我白光莹在哪儿?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逐渐激烈起来,语气中透露出杀气,让我不禁寒颤。虽说我有点小害怕,可我仍旧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来找水王子的么?果然这都是套路么,我还是太天真了!

我没好意思干涉他们的对话。

灵公主的声音很温柔,说话很轻柔每个字都咬的很轻。

灵公主庞尊,光莹她确实来过这儿。

我要是庞尊刚刚一定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可以对仙女姐姐那么没礼貌呢。

庞尊对灵公主的声音并不感冒,继续直男式问话。

庞尊想必是那人类的杂碎已经死了吧。

这回儿灵公主没有作答,灵公主以沉默来证明庞尊的话是对的。

听到这番有关light的对话,我原本想继续装聋作哑的,可是庞尊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完蛋了,light完蛋了是什么意思?

我控制着情绪突然问道。

余白水庞尊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light怎么了?

庞尊没有说话,转过身来,反而一反常态地盯着我的双眸。他的眼中是一丝又一丝流露出的欢喜,这一刻我心中的答案彻底落实了。

余白水所以……我对你已经没有用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

庞尊对,你可以走了。

庞尊的话徘徊在我耳边,这样一看,他曾经留我在身边就像是一个笑话,或者说我就像是一个笑话。我们都高估了我在light心中的位置…… 当我准备离开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离开庞尊是真的安全了吗?我还能去哪里呢?人类世界即将被毁灭了,就连light也……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无家可归。但是也不能继续待在这个人身边,喜怒无常的,指不定哪天心情不好把我劈成灰。 庞尊看着我迟迟没有迈出进入灵犀之门的一步,于是大发慈悲告诉我一个目前为止最好的大消息。

庞尊人类世界化险为夷,没事了。

什么?!

当大脑成功接受消息,再成功缓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

这几天的经历都像一场虚幻的梦,可是心口传来的疼痛却无比真实。我蜷缩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浮现light的模样,总是一副桀骜不驯的大少爷姿态,真让人讨厌。明明是讨厌他的啊,为什么眼睛还是那么湿润,走了还不让人好受……

明明我们才重逢,为什么又别了,还一别还是一辈子的那种。

在床上浑浑噩噩度过两天,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但是light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个信息,我到底该不该去告诉他们?但是light的身体在哪里呢?我的目光寻到城市中心的一座大豪宅上,吸吸堵塞的鼻子。我慢慢走进落地窗,手不自觉贴上凉嗖嗖的玻璃上,我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我是要向哪个方向前进。

正当我苦恼之际,这时从落地窗射进来的一大束温暖的阳光吸引着我,明晃晃地照在白雪毛绒毯子上,绒毛毯子在光的衬托下在毫无生气的房间显得亮闪闪。

余白水白光莹。

我神使鬼差地叫出light娃娃的名字。

余白水light的身体在白光莹那里。

我猛然一个脑筋急转弯,话音刚落我狠狠敲了敲这个迷迷糊糊不争气的脑袋。

虽然知道身体在白光莹那里又怎么样?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身体在就算在我面前也改变不了light已经离开的事实。我扶着玻璃,眼睛再次看向外面的世界,那座市中心的大豪宅占地优越,气场十足,虽然是高家的私人住宅可仍是这城市里的最引人注目的一道富丽堂皇的风景,而它宏大的规模仿佛在宣示着这座城市的主权。

要知道高家在整个城市都可谓是顶天立地的存在,出生在这个家族的人必定此生不平凡。可是我替light惋惜,明明出生在一个如此大富大贵的家庭,却与生俱来有着一个毁掉一生的伤痛——先天性心脏病。他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生命不知道何时会结束的他决定放弃自己去拯救一个有着无限未来的仙子,他给了白光莹一个她梦寐以求的真正的自由,将他追逐自由的人生瞬间在白光莹身上点亮。

余白水喂?

余白水light吗?……还没回来?

收到light妈妈的电话,我第一反应是想挂掉,不过还好我阻止了我自己。一接通就听到light妈妈急切的声音,字字不离light,句句戳中我心窝……

高泰明妈妈白水,如果light和我闹脾气,你记得要替我好好照顾他。

以为是闹脾气吗?我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却没有感到释然,倒是吸进去的吐不出来留在心口上压抑着。

余白水好。

我很急得挂断电话,因为light妈妈从一开始的急切慢慢到带着哭泣的声音,你可曾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

对啊!他那么自私任性的离开,没有和任何人好好的告别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一直让人担心。

但是这种风格的离开……还真是light的性格。

我一边盯着墙上挂着的吉他一边紧咬着下唇,松开牙齿下唇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余白水混蛋……你真觉得这样的行为很酷吗?

我双肩上的头耷拉着,冲着地板我猛地吼道。

余白水混蛋,你弱爆了!!!”

两边的路灯,沿着路的尽头都亮着,一路走过来,影子在光里拉的很长,一直往着今晚到此的目的地而去。但是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明明已经打算说出一起的,可是当真正来到那里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流泪。

衣袖擦了擦眼泪,在丝丝寒意的夜晚里深吸一口气。

张大妈……白水小姐

我被张大妈的声音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回来,此时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大门敞开着。

我打算开口说话时,可是喉咙像卡着东西似得,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还是带着沙哑的。

余白水light……

我微微低眸。

张大妈突然说道。

张大妈哦对了,白水小姐,少爷已经回来了。

什么!

我猛得一抬头,没有撂下一句话便着急忙慌地跑进去了。推开门,我看到高伯伯和高伯母正和一位白大褂男子交谈着,高伯母脸色土黄,两侧的脸庞分明挂有泪痕。

我停住脚,没有在冒冒失失的一股脑想去找light,而是呆在原地听医生的话。他的话字字戳心,对于一个孩子的母亲来讲,这些话无疑是最残忍的,高伯母在那一席话还没结束就已经在高伯伯的搀扶下慢慢瘫痪在沙发上。

眼角泪珠挤出,模糊了视线。

她险些昏厥过去,硬生生的撑着内心的悲痛继续听下去。医生看着她这般模样,好生不忍心,于是想着花样的委婉告知她关于高泰明的病况。

我拖着身体上了楼,走廊里格外寂静,连脚步声都很轻吓人。

在仔细的扫一遍light房间外的装修,很阴暗,楠木门镶锲在墨色墙壁里,刻着的整齐有序的纹路,手一触在光滑的门把手上我犹豫了良久。

我到底该不该进去?

心里的小人不停打架……

他会醒来还是如何……我又该以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他……

正当我犹豫间,突然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余白水light,你醒了吗?

我欣喜若狂地破门而入,可是结局却让我大跌眼镜。我非但没有看到light醒来,我还看到了庞尊和白光莹,因为我突然闯进去的声音他们也正朝我这边看过来。

余白水你们……

我下意识往门上靠去,但很快将从他们身上的目光转到在床上脸色苍白的light,咬牙切齿。

余白水庞尊,你想对light做什么?你别伤害他……

我很想保护他,可是我终究还是会害怕,只有斗斗嘴皮子的功夫。

庞尊没有理会我,甚至在知道是我后连抬眼瞅我一眼的工夫都没有,完完全全把我当成一个透明人来对待。

这个傲慢的家伙……我心里暗骂道,狠狠蹙眉。

骂归骂,怕他是必然的。

可是又想到床上的light,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余白水别怕,不是还有白光莹在吗?

想着之际,白光莹已经飞向我,她漂亮的鹅蛋脸在这几天的摧残下不见昔日美丽,满脸的憔悴和哀伤挂满。

看得我不禁心头一颤。

白光莹庞尊是要救主人。

白光莹一眼看穿,回答我没有说出口可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点点头之后她就没有看我了,我自觉在一边没有说话,沉默地望着庞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刻不敢懈怠。

白光莹希望可以成功。

白光莹紧握着双手祈祷,两双眼睛同样死死地盯着庞尊接下来的任何动作。

庞尊叶罗丽魔法,电闪雷鸣!

咒语一呼而出。

转瞬间,整个暗调的房间被笼罩在他释放出的雷电里,轰鸣声顿时惊得我耳朵一疼。我本能捂上耳朵,看着噼里作响闪着蓝光的雷电从他手心释放出,雷电在空中只是简单徘徊,直直突进light的心脏处。电光火石,迷住了我的眼,从手上的电光到这个房间直至影响到豪宅。

后来强光迫使我闭上眼睛,我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光芒褪去,仪式结束之时,我才缓缓睁开眼睛。

重新睁开眼睛,我看到庞尊有些虚弱地靠在桌边,贴着桌边小口喘着气。

在我身边的白光莹早早飞向light,原本一切都大功告成。我揪在嗓子眼的心也想松掉,可是正在这时,床上的他突然猛然抽搐,痛楚彻骨的一声,心又不由一提。我慌忙跑过去,他痛苦不堪地忍受着刚刚庞尊摄入的雷电之力,庞大的雷电之力在他体能肆意妄为的穿梭,肉眼可见的电流弥漫在他全身上下通亮他的身体,在雷电下的他痛苦的呻吟着。

我在混乱中无意看了一眼庞尊,一眼看去。那眼神不由变得生恨,恨不得冲过去将眼前的这个人生吞活剥了。

余白水这是救人吗?

几乎是嘶吼地喊出来。

余白水他都半死不活了,你要折磨他……

我指的床上的light差点哭出来。

但是庞尊依然没有搭理我,则沉默地看着跪在枕头边上忧心忡忡的白光莹,神情恍惚复杂错综。

白光莹反倒被我这一吼叫影响了心绪,转过头急忙询问面色苍白的庞尊。

白光莹为什么主人会这样?

逐渐开始不安。

庞尊我只是给他能量,但是到底最后是吸收还是反噬,全靠他的本身了。

庞尊无力地扶着桌子,身体的能量消耗不免他现在很虚弱,但骄傲的雷电尊者很快直起身板。此时庞尊话音刚落,门外紧促的脚步声和着急的声音袭来。

高泰明妈妈泰明,是醒了吗?

是高伯母的声音,我敏捷地看向他们。

庞尊好了,接下来的事,交给人类吧。

庞尊催促双膝跪在枕边的白光莹赶紧离开。

庞尊走吧。

白光莹很快回应,但是临走之时还是留恋不舍地看着已经慢慢恢复正常的light。

我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和他们说,他们已经马不停蹄地冲了进来。高伯母进来后第一句话。

高泰明妈妈窗户怎么开了?

这是我没想到的。

我转过头看过去,果然是开着的,风阵阵往里吹,呼呼作响。我强行尴尬解释道。

余白水是因为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感觉房间里有些闷热,所以就打开了。

说完,我跑过去赶紧关上了,顺便让开路给高伯母去看light的情况。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但是在狂风乱作的世界里,白光莹已经成了light世界里唯一的救赎,就是light生命里的一道光。

这束不灭之光带来的是温柔的,迎上去不带一点刺痛。

余白水那高伯母,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家了。

后来我在医生说完light情况好转后,我匆匆忙忙在一声告别后离开。沿路的路灯下,我不知道light会在什么时候醒过来,醒过来之前我又应该去怎么面对他,面对他的时候我该怎么开口,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脑海里一片混沌。

我明明知道他讨厌被别人束缚,更讨厌自己成为束缚别人的存在,而我竟然当时没脑子的一口气全说了。

余白水light……你知道吗?你不能死,不管是怎么样,你都不可以死,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妈妈一手把我打造成你喜欢的女孩子。只要你喜欢什么,我都会被安排学习……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我甚至忘不了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惊讶下残留着他的愧疚,如今多恐惧见到他就有多后悔当时的一时冲动。

封银沙余白水。

我慢慢松开电线杆,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刷得再一次抱住,电线杆。

余白水靠!谁啊?

我闭上眼睛大声惊呼。

我躲在电线杆后面,偷偷探出头瞄一眼,过了七日冰雪暴后的人类世界已经少有人出门散步。

沉淀在心里的恐惧越发多,我怯怯从电线杆后出来,放在身后的手扣住电线杆。

余白水

我呼出一口气,一鼓作气……

跑。

但是不知为什么恐惧依然没有消逝,我感觉有人在跟着我……跑过狭窄的小路时,身后响起的奔跑的声音,果然是有人在跟着我。

想到这里,我不敢回头,只能慌不择路一味逃跑。

封银沙余白水。

整个人的身体为之一震,这个声音些许熟悉。我在什么时候停下脚步,我自己都不知道,直到猛然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瞬间爆炸,一惊一乍连连向前。

余白水别碰我。

几乎是撕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我在捂住脸的手都缝隙中发现对方一头白发……

封银沙!!!

我很快认出跟踪我的家伙,躲在他身后的黑香菱飞了出来。

余白水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开门见山不解道。

黑香菱白水,你有没有见过白光莹?

我在他焦急的目光下犹犹豫豫好久才磕磕巴巴地说出。

余白水见过……

两个字刚刚跳出来,封银沙猛然抓住我两只肩膀。

封银沙她在哪儿?

我胳膊隐隐约约传来痛楚,我赶紧让他松开。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立马松开手,连连道歉。

余白水你找白光莹干什么?

我揉了揉一边肩头,懒得抬眼看他。

封银沙高泰明要我照顾白光莹,这是高泰明的请求。

light的请求。

我呆滞住,不久看向他,一字一顿的回答。

余白水她现在正和庞尊在一起。

果然这个回答激起封银沙,扬言要回仙境。我突然抓住他,抿着嘴,难言启齿。

余白水你可以带上我吗?

这件事在所有事情之外,我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魔法的保护在仙境里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对象。

封银沙你确定?……

封银沙注意我脸上的变化,一直坚定地看着他,丝毫未后退一步。他警告道。

封银沙那我提前和你说好了,我可不能一直保护你,你要自求多福。

我频频点头。

他站在小巷里朝我伸出手,没有一丝犹豫,我搭上去。不久一阵晕袭来,整个人晕头转向,迫切想挣开的眼睛被强光堵住,我只能感受到手心蔓延过来的温度,任凭手的主人抓着自己向前进。

封银沙可以张开眼睛了。

耳畔响起封银沙温柔的声音,再一睁眼,软弱无力的少年已经变了模样,深不见底的黑色瞳目扫在我的脸上。

我脸一发烫,赶忙躲开。

余白水我又来到这个地方了呢。

眼前的景物我没见过,但我肯定这里是叶罗丽仙境。毕竟谁见过在人类世界有伫立在枯萎的花朵里的城堡,浓烟扑在眼前,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永远的眺望到那昔日可见繁华的城堡在废墟上安静。

封银沙已经松开我的手,往前走,。

封银沙这里是?

余白水你不认识吗?

我走上前问。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我们都不熟悉的地方呢?

已经恢复正常体型的黑香菱冷不丁开口。

黑香菱这个地方是罗丽的花蕾城堡,曾经仙境里最美的城堡。

花蕾城堡。

浓雾虽然浓郁,可是越往里走,浓烟渐渐稀薄,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花蕾城堡的美丽。正当我们三个人准备再走近些突然听到一声怒吼般的咒语。

庞尊叶罗丽魔法。

有人。

余白水庞尊……

我不知为何心一咯哒,自然念出这个人的名字,我并不确实,直到封银沙附和。

封银沙对,就是庞尊。

我还没来得及看封银沙,他已经挥舞着手中的闪着银光的利刃莽撞地冲了出去,一阵烈风涌过,我的发翘突突往上飘。

余白水封银沙。

我想阻止他,但是他已经跑出我的视线范围内,不禁让我感叹魔法的强大。我原想转身和黑香菱搭话,但身后空无一人,缥缈的雾气在脚下升起,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去追封银沙了?

我是个没有魔法的人类,加入浓雾弥漫,等我彻底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刚刚结束一场恶战。

庞尊虚弱的撑着地,目眸写满不甘心。我些许吃惊地看向封银沙,他打败了庞尊?

我从花圃间走出来,眼尖的白光莹一下就看到了我,略显惊讶,但是很快恢复平静。

白光莹庞尊你没事吧。

她转头向庞尊过去,庞尊已经站起来了,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人不屑转头看向别处。

有些傲娇啊。

我心想着,在我的记忆力他是一个桀骜不驯总不拿正眼看人的大仙子,拥有翻天覆地的能力,这与刚刚单膝跪在地上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庞尊。我屏息凝神蹑手蹑脚靠近黑香菱,在她声如蚊呐递上心下的问题。

余白水为什么庞尊现在那么弱啊?

黑香菱好像是庞尊他复活了高泰明,还给了高泰明治疗心脏的能量。

我的心顿了顿,比受到他的电流还要震动,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的他。他在我心中泥泞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遮住了他先前带来的所有阴霾。

但他现在很虚弱。

虚弱到同先前的他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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