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茶馆（下）

//到了下一个没有战争的年代，再爱你。

————

顾叶 饰 女主

宋亚轩 饰 男主

————

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一日。

　　 宋亚轩回到军中住处，心里烧起莫名的烦躁。军中没有什么上好的茶叶，只有常见的苦丁。他给自己泡了一壶，尝了一口只觉得舌尖都被苦得发麻，心火却也未曾消减。

　　“你现在方便吗？”老军官在门口问，“技术部门出了点问题。”宋亚轩眉心微蹙，心里怨念却也没有什么办法：“马上来。”老军官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小士兵匆匆走来：“司令员，有您的信。”老军官拆开看了看，面沉如水。

　　“怎么？”宋亚轩走到门口，觉出不详的征兆。听到这句疑问，老军官突然哽住声，一时没想好怎么解释。宋亚轩皱眉，直接扯过信，只一眼便认出了那沉着茶香的信纸属于谁，觉得心颤了颤，苦味在咽喉长留不去。

　 　第一行写着：我请那个日本军官来我这喝茶，到时候做掉。

　 　落款是她。

　  “那什么，你先别急。”老军官讷讷地开口，“她聪明得很，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宋亚轩抬头看向老军官，目光不同寻常的锐利，清亮的眼似凝了冰霜：“你们瞒了我什么事？”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宋亚轩心里苦笑，早该明白的，她怎么会在国难前妄图安身避祸。他记得她看中国版图的眼神，像眷恋故乡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不为故乡做什么呢。

        毕竟是国士后人。

　   “把你们计划都告诉我。”宋亚轩捏着那张纸，纸面上留下用力捏后变形的皱痕，“我去找她。”“我们兵力抽不开。”老军官皱着眉，声音有些含糊。“无妨，我自己去。”宋亚轩深吸一口气，“不必劝，我做不到留她一个人。”

她此时坐在装饰清雅的日式茶室里，给她倒茶的日本美人叫春子，没有浓妆艳抹，衣着也并不华丽，笑容亲切，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她冲她微笑，无视对方眼中的讨好，把玩着茶杯。

　　“老板，可是不满意？”田中一郎口中的那位长官态度诚恳谦和地询问，“那换一种茶吧。就……”“不必了。”她彬彬有礼地打断他，“我喝不惯。”长官哈哈大笑，看起来并没有介意：“那倒也是，谁也比不上您手艺好。”她唇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低下头借闻茶香遮掩。

　　长官看完舞姬舞罢，叹气道：“如今世道，安心品茶听戏真是不易。”秦究她内心冷笑：“嗯。”那长官脸上笑着，眼神却锋利如刀，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顾老板思考了一晚，可想好了？若您愿意助我们搭接买茶的路，收入我们可分您两成。”她面色不变，毫不畏退地回视那双如豺狼般的眼：“我已助你们已经控住了所有运输路线。还不满意？”对方听了笑意不减反增：“您之前搭通的，是商路。现在还需要您搭一下人路。”

　　 她还未开口，便感觉到春子柔软的身躯靠近，带着甜得有些腻的香，若即若离地挨着她。她有点厌烦，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子，直截了当地说：“明天晚上去我那儿。”刚刚还咄咄逼人那位似乎忘了刚刚发生了何事，向她点头致意：“能喝到顾老板的茶，是我的荣幸。”

　　 第二天一进门，田中一郎便闻得醇厚的茶香。不是上回敷衍他的花茶，是上好的高山滇红。她手托着茶壶摇了摇，行云流水地就着月光倒进两个杯子里。“田中君，你在门口等我吧。”长官拍拍旁边人的肩，独自走进院里。

　　 她抬头，月色在她秀美的脸上留下阴影。雾气绕着她的手曼舞，仿佛时光在她这里都停滞。长官坐下，持杯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茶杯里水波漾起涟漪，晃散了霜，蒸发成茶香，袅袅飘起扑了人满面。“我决定了。”她抬手揪了揪竹叶，带着一点留念说：“还怪舍不得的。”对面那人愣了愣，直觉有些不对，出声问：“您的决定是？”然后他看到她笑了，透出诡异的妖异，眸中满是不屑与轻蔑，突然就撕破了茶意下的宁静。

　　 枪响，长官脸上是有些夸张的愕然，他没想到她如此大胆。门外的人被枪声引来，对着她就是好几枪。噼里啪啦的声音穿破茶香，茶杯打碎红茶撒了满桌，就着嫣红的血迹渗进地下。风搅得翠叶翻飞，卷起硝烟。

       她绕了一圈来到门口，窝在一棵树下。敌人毕竟是多，不断逼近那棵树。田中一郎笑着，又咬牙切齿，表情实在狰狞。但马上他的狰狞凝固，脑袋破了个洞。宋亚轩举着枪，披着一身月光站在门前。

       敌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手快过脑，拉着宋亚轩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侧。两个人，仗着在自己地盘对环境熟悉，硬是把对面十几个人都射杀，但自己也落了一身伤。她额角的血流下染红了小半张脸，在阴影里显得有些可怖：“来干什么。”宋亚轩笑笑，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润：“你觉得呢。”她笑了笑：“你枪法居然这么好。”“小时候家里人要求我学。”宋亚轩靠着门框，声音轻的像风，“后来有些生疏了，跟着司令员这段时间倒是练了练。”

        她侧过头，忍着剧痛，还笑的灿烂：“我教过你的中国版图，可还记得？”宋亚轩也笑：“自然。”然后他抓着她的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就着满手鲜血画，刺目的嫣红在黑暗里的地面绽开。

       分不清风撩动谁的心，也分不清月光下的银白是霜花还是瓷玉。她看着满月叹道：“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

      一九八七年七月十三日。

       信使犹豫了许久，还是蹬着车，不顾同行的阻拦去送信。他来到茶馆门前，一句“宋公子，有你的信。”生生卡在嗓子眼儿里。

        依稀可见院里横七八竖的尸体，表情狰狞着，似乎满腔不甘。门口地上，血迹模糊地勾出一个轮廓，是一幅中国版图。

茶馆完.

我是作者收藏走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