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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狐的智斗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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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鬼狐天冲划掉紫堂陆的消息界面,等艾瑟过来。从黑斗篷那里离开后,鬼狐天冲想了几天到底要不要去单独会会她,不亲自会一会对手…说不过去。
这回见艾瑟是他自己的主意,自然得避着点,以免与那位大人生了嫌隙。近期艾瑟身陷困境,得到她的位置消息比往常容易得多,若非如此,他还没办法顺利堵到艾瑟。
看见艾瑟走来,鬼狐天冲上前几步鞠躬：“等候多时了,艾瑟大人。”艾瑟立定在安全的范围不再往前,反而是鬼狐天冲走了几步,她一双灵动的眼眸望过来：“鬼狐天冲?”
“正是。”短短几句话的来回,鬼狐天冲已然打量艾瑟好几回。眼前的少女姿态随意但自有气质,眼眸的颜色如火焰燃烧般热烈,但神色如一汪深水般平静,叫人窥探不出一点情绪。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鬼狐天冲深谙此道,加之那边对艾瑟的诸多关注,他压压内心的暗潮,低着头,语气谦逊：“此次贸然前来,是想跟您谈一笔交易。”
“哦?交易?”她心思一转,顿时回过味来：“我可是个排不上名次的俗人,跟我能做什么交易?”鬼狐天冲安静观察,艾瑟对他的来访感到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偏要找她。
的确,鬼狐天冲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实话。
论排名,二十七的排名看似厉害,但其中跟格瑞混副本得来的水份不少,加上艾瑟时不常挥霍一通,在竞争激烈的中期能维持在二十七名属实不易。
论实力,她一没有格瑞能打,二没有突出的技能本事…本事或许有,她本人没用过,且那边都是人精,黑斗篷未透露过一星半点。
这两点上出发,若是往让鬼天盟根基更稳固的方面考虑,找她的确没用。艾瑟与嘉德罗斯小队、雷狮海盗团的关系是黑斗篷告诉他的,调查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与格瑞的关系不错。
雷狮本人对她很有兴趣,以艾瑟的本事,搞定雷狮只是时间问题。嘉德罗斯自不用说,那个安迷修似乎有几分关注她…细想下来,若能和艾瑟搭上线,大赛前几名的动向皆可囊括无遗。
摸着良心说,鬼狐天冲很想与艾瑟建立良好的联盟关系,把她拉入自己这边,好处可不少。他背后的那位警惕她的存在,但不会过多理睬大赛内发生的事情。
或许,他可以…?
鬼狐天冲的心思转过几个山路十八弯,循循善诱：“艾瑟大人此言差矣,排名不代表一切…”他正想继续往下忽悠,谁知艾瑟抬手托腮,食指一下一下点着脸颊,嘴角噙笑：“这样就想跟我谈生意,未免太没诚意了。”
早在鬼天盟成立之初,艾瑟稍微调查过鬼狐天冲,此人元力技能未知,凭借出众的策略夺得众心,算是个有本事的。
艾瑟不相信鬼狐天冲来是单纯为搭线结盟,眼下摸不准他有何居心,便顺着他的路子往下摸索。
她没那么多时间慢慢调查,想短时间内大体确定他是个怎样的人,最快捷的办法是直接观察。一个人的言语举止或许会骗人,可眼睛不会。
艾瑟的要求出乎鬼狐天冲的预料。之前接触的雷狮、格瑞等人几乎没人会和他提面对面交流的要求。那些人没提出来无非是判定他构不成威胁的自大,鬼狐天冲早已习惯强者目中无人的态度,不想艾瑟不按套路出牌。
听了这个要求,鬼狐天冲心里一阵清明：跟雷狮等人的眼光不同,艾瑟最先要求的是诚意。鬼狐天冲嘲讽一笑,以为如此就能换取到些许真心实意吗?…倒真是皇室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小公主。
眼下他有求于艾瑟,这丁点合理的要求不难实现,不就是个小公主吗?公主都爱让人捧着,那捧着便是了。
鬼狐天冲的声音隐隐带笑：“说得也是,戴着面具说话不太有诚意。”说罢,他在艾瑟的注视下扯落严严实实的兜帽,一掌摁着面具移开,金黄的兽瞳温澄如透着暖阳的琥珀。
他将面具摁在胸前,垂首向艾瑟弯腰行礼,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和煦有礼的态度叫人不忍拒绝：“若是这样,您能与我商谈一会了吗?”
艾瑟的视线随着他的低下去的脑袋一同往下,鬼狐天冲未抬头之际,她仔细盯着他的一双耳朵瞧。
…哇喔,是毛茸茸耶——
156.
迟迟等不到艾瑟的答复,鬼狐天冲自行抬头,只见艾瑟的视线随着他抬头自然往上走,不消片刻,聪明的鬼狐大人立即明白艾瑟在看哪里。
“…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鬼狐天冲轻声道,艾瑟平和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就差抬手冲他比个大拇指：“你的头发保养得真好啊。”
瞧瞧这大毛耳朵,不仅毛茸茸的,还油光发亮,一看就是手感很好的样子!毛茸茸养殖户艾瑟发出了来自内心的感慨。倒叫鬼狐天冲眼皮直跳,他相信如果不是艾瑟教养够好,指不定她张口就是一句狐狸皮毛油水好。
“艾瑟大人说笑了,我是男性,自是没有您会保养。”鬼狐天冲瞥见艾瑟今日束成辫子的柔软长发,灵机一动。艾瑟嘴角含笑,不做评价。
在他莽过来找艾瑟前,黑斗篷有给不知是好心还是假意的提醒：艾瑟这个人脾气燥,油盐不进,说话得时刻小心注意,不然极有可能发展成斗殴——被她摁在地上锤的那种。
“嗯,你可以烧个高香,她现在比以前稳重了点,不过脾气依旧不太好。”近期针对艾瑟的计划颇有成效的黑斗篷心情大好,听说鬼狐天冲决定去见艾瑟,他大爷似的给了唯一一句比较中肯的评价。
鬼狐天冲默默看着眼前的少女,阳光透过绿叶纷纷洒落,丁达尔效应打出光与影的分界,她站在光影间,迎着阳光好似盛放的玫瑰,落于黯淡仿佛清冷的月色,热烈与清冷完美融合于一身。
能把两个矛盾点融合于一身的人,他认识一个,那位所谓的妹妹——凯莉,外表看似天真无邪实则内心邪恶狠毒的魔女。
她的段位跟艾瑟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难怪黑斗篷会评价艾瑟稳重。碰面至今,艾瑟未透露半分异样情绪,礼貌温和,有一点不按常理,但拿捏在不会让人觉得反感的程度,反而…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评价对手可爱的感觉很微妙,鬼狐天冲思来想去,只觉得这个词适合总结。
艾瑟没鬼狐天冲那么多心思,只打量他一会,引入话题：“你想说的,是什么交易呢?”鬼狐天冲挺有头脑,用黑袍遮掩、说话反应迅速…想要挖掘出有用的东西,很难。
看艾瑟主动提起,鬼狐天冲微微一笑：“虽然您的排名是二十七,但是时至今日能一直稳定在二十七,说明您其实…是在隐藏实力吧。”
他用的是肯定语气,啧啧,来者不善啊。听他的语气,怕是她进入凹凸大赛时就被对方盯上了,前面不见鬼狐天冲出现,到大赛进程堪堪过半突然上门…想来背后做了不少功课。
艾瑟不觉得意外。鬼天盟成员数众多,看起来是弱者抱团取暖,实则不然,拥有众多成员最有利于情报收集。她一个人到处跑一整天得到的情报绝不如鬼天盟出动一小时收集到的及时有效。
只要有这些人在,鬼狐天冲便掌握了部分主动权。赛场上情况瞬息万变,快一步掌握重要情报自然多一分胜算。他甚至能将这些情报作为筹码去跟参赛者进行交易或合作,为鬼天盟争取利益。
合作互赢,鬼狐天冲操作应该不错,不然那些一旦杀疯了恨不得吃人的参赛者们早就血洗鬼天盟了。艾瑟想起第一次碰见鬼天盟成员的场景,他们在追杀凯莉,即便凯莉拿她当枪使,鬼天盟的人并未急哄哄动手,目标明确直指凯莉。
嗯…?凯莉?艾瑟只知道鬼天盟会集体狩猎魔兽赚取积分,集体追杀参赛者的事还是头回听说。星月魔女行事随心所欲,喜欢恃强欺弱,刻意去找鬼天盟的麻烦…?
以凯莉的行事作风,不可能光明正大找鬼天盟麻烦,鬼狐天冲是个善于忍耐的人…如此思索,指不定这两个人间可能有点什么。能把鬼狐天冲逼到派出成员进行围捕,应当不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关系。
艾瑟头脑飞速运转,面上一点不显,安静听鬼狐天冲说话。
“… …我们正在寻找厉害的参赛者合作,凑巧注意到了您,一直躲藏也挺辛苦的,如果有人为您提供信息,想来您也能轻松一点,不是吗?”
鬼狐天冲和煦的笑脸略感僵硬,说了老半天,他没办法从艾瑟的脸上看出她此刻的情绪,是反感或是有意向…全然不知。
棘手,很棘手。
他暗自咬紧后槽牙,她的段位比凯莉高出太多!凯莉装模作样的本事是很厉害,若事情发展出乎意料,便会露出些许破绽。
但是艾瑟不同,她太沉得住气了!不管他说什么,哪怕是有意无意暗中透露危险的信息,她都不动声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她哪里是脾气不好的样子?!沉稳到窥探不出一丝一毫,鬼狐天冲倒真心希望她像黑斗篷说的那般脾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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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您意下如何?”哪怕嘴角很僵,鬼狐天冲仍维持着笑脸道,面上揣测不出什么,或许可以从谈话里打探。艾瑟指尖点点下巴,淡淡一笑：“选择这种时候找我谈交易,你很有胆量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鬼狐天冲闻言心脏咯噔一跳,他敛起笑容,维持平静,思索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艾瑟没在意他的一举一动,指尖划过唇畔,意味深长：“排名的确不代表实力,不过,我身上应该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紫堂兄弟的排名不低,这对掠食者兄弟跟鬼天盟一派打得是相互利用的主意,且看紫堂陆的表现,并非全然相信鬼狐天冲的样子。
艾瑟猜测在凹凸大赛建立鬼天盟大概率不是那边的硬性要求,看看他游说她的努力程度,多半是他自己的想法。
抛开那边的要求不看,他建立鬼天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跟他们这些排名靠前的参赛者合作仅仅只是为了互惠互利?鬼狐天冲隐藏太深,跟他合作不是一个好选择,有可能往一个更大的陷阱走。
“能与您这样的强者建立合作关系,对于我们而言便是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他说得谦卑,艾瑟看着鬼狐天冲笑盈盈的脸,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也就是说鬼天盟的最终目标极有可能跟这些参赛者有关咯?
跟平时那些难以接近、难以打探到消息的参赛者们建立合作关系,利用这个机会打探他们的情报,关键时刻给对方致命一击。
鬼狐天冲不算强,他最大的强项是集合到一起的鬼天盟众人——艾瑟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了什么,定定看了鬼狐天冲半晌。她看过来的目光很纯粹、很平静,鬼狐天冲看不懂她的眼神,不似打量更非思虑,似乎…只是在看他。
艾瑟看起来不是很想做这个交易,鬼狐天冲想了想,决定给她提供一个情报,可观的利益近在眼前,成事的概率方能提高：“实不相瞒,格瑞大人跟我也曾进行过交易。”
格瑞是已知跟艾瑟关系最好的人,嘉德罗斯不在乎这档子事,就算鬼狐天冲曾经给嘉德罗斯提供过情报也不可能拿出来说,因为没有信服力。
至于雷狮——他跟艾瑟不对付,提这个不亚于直接跟艾瑟说：“嘿!我把你的情报卖给了雷狮喔~就是那个缠着要打你的家伙哟!”鬼狐天冲不怕艾瑟找麻烦,但他担心雷狮杀上门,雷狮才是不好对付的那个。
格瑞跟鬼狐天冲做交易?艾瑟有些意外鬼狐天冲告诉她这个,格瑞和谁做交易都行,如果他卖了她的情报出去,她不介意“不小心”把他的位置信息透露给嘉德罗斯。
“您不好奇吗?我跟格瑞大人的交易。”鬼狐天冲此刻不怀好意得就像引诱小白兔的大尾巴狐狸,他没明说,意思非常明显：如果艾瑟同意跟他合作,她可以向他索要想要的一切信息。
艾瑟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格瑞想跟谁做交易、做什么交易是他的自由。”她没有监控盟友一言一行的变态爱好。她相信格瑞不会傻白甜到用她的情报做交易,格瑞是掌握了她的信息,同样她也掌握了他的信息,他不笨。
反倒是鬼狐天冲,为了达成目的不惜透露格瑞的情报,急功近利不像诚心找她做交易,更像…想利用她证明自己。
鬼狐天冲对艾瑟的回答略感讶异,她回答得理所当然,要么是她觉得格瑞做什么都构不成威胁,要么…是她很信任格瑞。鬼狐天冲不相信人与人之间有信任,唯一永恒的只有利益。
见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艾瑟侧身过去,两个人即将擦肩而过时,她脚步微顿,语气平淡：“如果你想游说我以向那边证明自己有能力,可就大错特错了。”
“想要获得强大力量和至高地位的人才比比皆是。相比之下,你不过如此,还是说你天真到以为只要你能够证明自己,那头就会对你刮目相看?”
这是开始谈话以来艾瑟最犀利的一回,一语中的,直指他内心深处最在意的事,鬼狐天冲被她打得措手不及,隐藏在斗篷里的手紧握成拳。
艾瑟不在乎跟他撕破脸。鬼狐天冲跟那边的人联系是否深刻、有没有必要和他划清界限等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没弄清楚他的位置。
想要借由更进一步取得那些人的信任,又想跟她建立合作关系为自己谋取利益…怎么可能?跟拎不清的家伙做交易,结局只可能是一败涂地。
“他们只在乎棋子有用与否,其他的,重要吗?棋子的下场,你应该最清楚吧。”语毕,她不再停留,径直朝另一边走去,鬼狐天冲听着艾瑟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手心里几枚淡红的月牙痕迹赫然在目。
他终于明白了那些人极度关注艾瑟的原因所在：若能为己所用,她将会是最强的棋子,如果是不能为己所用,那么她是最大的威胁。
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威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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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的话。
本章写到鬼狐天冲,所以有去回看鬼狐的一些关键信息,主要来源是凹凸手游的情报,动画、漫画里鬼狐的出场挺多,但是凹凸手游部分的情报似乎更能解释鬼狐的行为举止,因此主要参考这个。
鬼狐天冲是个非常有头脑,很清醒的角色,他会利用别人为他做事,不会自己亲自动手,尤其是需要武力的部分。他明白武力是他的短板,要服众当然不能使用短板。
动画第一季里他给我的感觉是：虽有谋略,但仍有点自大。他的确是很自信,不无道理。
想利用凹凸大赛做出一番成就,以此来告诉那边的人,他也很强。头脑也是很厉害的,但似乎有点急躁,聪明是聪明,也很有谋划,但是不够沉着冷静。
他的办法只能让他通过预赛,预赛之后呢?而且就到后面的比赛初赛这样的他很容易树敌太多。像是急于表现自己的小孩子一般。
关于凯莉和鬼狐的关系,我的解读是：他们两个都是棋子,但是两个人只能活一个,谁更有用,谁就可以活下来。
他们都是不会留情面的人,因为从小就生活在残酷里,而且他们非常明白对方的想法。
鬼狐想要干掉凯莉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总是突然出来打乱他的计划或者是出手闹一闹,更重要的是她存在本身就是个阻碍,会导致他被放弃的最大阻碍。
所以他想要干掉凯莉,这也是他证明自己的一个办法,证明给那些人看,他们都看错他了。
综上所述,前期对鬼狐的描写主要是冲这部分去的,自大又自卑,骨子里不服气,想利用别人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强大。
当然,后期的鬼狐天冲不一定是这样的。
之前写了不少艾瑟偏软的一面,本章是少有的犀利时刻。关于她“脾气不好”的这点…会出现在之后的故事线里。
本章鬼狐觉得她棘手的地方并不是她一针见血的犀利,而是她的不动声色以及对于距离感、分寸的拿捏,和情绪的隐藏,尤其是在她“脾气不好”的这个前提下。
因为拿捏得太好,所以会让人下意识忽略掉她的伪装,你不能说她不真心,但是你也不能说她真心。至于为什么——之后的文章里见真章。
这些天看小说去了,因此停更了一段时间。
对于《启明星》,我对它的定义并不仅仅是单纯的乙女向言情小说,我更想用剧情去体现角色的多面性、以及不同的感情线路,不只是局限于爱情。
我写故事的本事不是很好,但是希望能尽我所能把这个故事写好,尤其是角色的魅力。我觉得角色的魅力不在于跟谁组cp,或者适合跟谁组cp,而是这个角色本身就很有魅力。
希望大家不嫌弃我稀烂的文笔,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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