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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对阿尔提亚动手的,跟追杀我的,是同一个人吗?”见艾瑟状态放松,雷狮突然单刀直入。
既然提到艾尔斯王和阿尔提亚,雷狮选择从这直接切入,艾瑟关心的是阿尔提亚,他要确定针对他的人是谁,有了目标才能更进一步。
基于前几回接触,雷狮认为艾瑟惯会打太极,不会直接说出他想知道的,想要情报只得另寻法子,关心则乱,从对方最珍视的东西入手,更可能获取到想要的讯息。
那边眼线众多,雷狮了解的不多,虽说在逃家前他已经知晓部分隐晦,然属实有限,更多是他根据得到的信息推测出来的,此后依据做海盗获取了小部分情报,可惜运气不好,绝大部分不是他想要的。
现在有机会摆在面前可以刨根问底,雷狮不愿错过。当然,其中有赌的成份,将心比心,雷狮只关心自己在意的,艾瑟何尝不是?若她能透露了解的,两方信息对比分析,指不定能得出某个问题的答案。
为此,雷狮目不转睛注意艾瑟的表情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艾瑟垂眸沉默,心里权衡利弊,雷狮做宇宙海盗惯了,以目的作为行动准则,没有所谓的原则和下限,过河拆桥的事不在少数。
按理说,面对这样类型的家伙忌讳透露太多,若被对方推测出我方情报得不偿失,但雷狮与阿尔提亚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算上如今盟友身份…或许告诉他些许实情是最好的选择。
“并非同一人所为,但脱不了干系。”艾瑟正面回答,雷狮反而懵了,他本以为艾瑟不会直言回复…看样子是他的思维受到了固有印象的桎梏了。
雷狮哼笑放下酒瓶,既然对方愿意分享,那他定然不会客气：“看样子你知道的不少,说来听听。”
听雷狮发言,艾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没有讲睡前故事的习惯。”只进不出?她看雷狮是异想天开!笑话,她才不做亏本买卖,那边的事自然是知道越多越好,雷狮没有做交易的诚意,她自不会分享这些年取得的成果。
见艾瑟一副你不说我也不说,油盐不进的表情,雷狮明白糊弄不了她,他知道的不算多,隐去不能说的,除去艾瑟可能本就知道的,剩下没多少说的,以少搏多,他这波不亏。
只是…这些事他深藏心底已久,连卡米尔都不曾告诉,如今要和他人分享隐秘…雷狮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像是心领神会,艾瑟看出雷狮的语塞,她之前的猜测没错,雷狮这家伙不太坦率,触及隐晦之事大抵更不懂如何开口了吧?
之后少不了要合作,艾瑟决定放长线钓大鱼,挖情报不急于一时,她得有耐心,卸下雷狮的重重防备更有利于探知他的秘密。
“雷王星内部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掌握雷王星的人跟针对阿尔提亚的家伙有合作关系,且因为你逃家和我的不合作,他们目前产生了意见分歧。”
艾瑟揪下附近的狗尾草捏在指尖打转,相比早已被人把控的雷王星,未被控制的阿尔提亚处境危险,粥少僧多,谁都想来分一杯羹,碍于身份,他们不能直接出手干预,只得暗中作梗。
雷王星是被利用的一环,他们都是棋子。雷狮心知肚明,他对雷王星毫无留恋,雷蛰他们想怎么做是他们的事,与他无关,只剩一个关键问题：下令追杀他的到底是谁?
“你知道追杀我的那个人,是谁吗?”雷狮沉吟半晌,决定询问艾瑟,迟早都会碰上那些人,拿捏一个必须做掉的准确目标。
“…你问太多了。”艾瑟卷着草梗,冷酷无情拒绝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雷狮挑眉：“怎么?莫非你有怪癖每天只能回答一个问题?还是说你知道的就这么点?”
行啊,激将法都用上了,真以为她会上当?艾瑟把卷成指环的狗尾草放在雷狮掌心,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视线拉向她,嘴角是他熟悉的坏笑：“雷狮,能快速征服女人的捷径,你想走走看吗~?”
上挑的尾音轻飘飘扑向他的面颊,艾瑟温热的吐息扫过,雷狮反应过来她指的捷径是什么时,不可控地红了脸。
150.
臭丫头,当真是个小心眼的幼稚小鬼!
雷狮深呼吸,忽略面上的热度,反客为主抓住艾瑟捏他下巴的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距离拉近,说话间唇畔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背：“原来,你和我结盟是馋我的身子。”
艾瑟眉头一皱,随即露出吃到难吃食物的表情：“雷狮,说话要点脸好吗?”认为恶心到她,心底正高兴的雷狮没开心几秒,便瞧艾瑟上下打量他,随后毫不留情：“我喜欢再狂野点的,征服起来更有成就感。”
你差了点。艾瑟的话落在雷狮耳朵里是这么个意思,本以为恶心到她,结果不仅被她拿旧账堵回来还嘲讽他段位太低。雷狮咂嘴,女人狠起来是真不留情。
但雷狮不是好欺负的人。他把艾瑟拉至身前,拢在身后的手轻轻点着她的腰间尾骨,雷狮松了姿态抵着艾瑟的额头垂眸,嗓音如大提琴醇厚醉人：“你没试过,怎么能说我不行呢?”
面对雷狮的柔情,艾瑟不为所动,她默默注视雷狮眼里深邃的紫,嘴角噙着笑,眉眼弯弯：“不用试,我也知道。”雷狮不解,她抬起相扣的手晃晃：“你真那么狂野,早亲上来了。”
似亲非亲,极具暧昧,摆明了逗她玩儿,因为她先捉弄了他。
雷狮心知糊弄不了她,他或多或少摸清了艾瑟部分行为模式：让她觉着冒犯、不高兴了先记你一笔再找机会回怼。几回交锋,雷狮没占到便宜,也不亏,他松开艾瑟的手,两人再次回到安全距离。
“挺敏锐,万一我真亲上去了呢?”雷狮提起啤酒罐晃晃,艾瑟指尖卷卷垂落的长发：“那就给你一巴掌,然后同盟到此为止。”
“真狠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一会,雷狮将剩余的啤酒一扫而光,一捏空瓶随手丢在脚边,食指点点膝盖：“我很好奇,你没想过离开阿尔提亚吗?”
短暂谈话,雷狮明显感觉艾瑟是个出身、经历、观念以及思想上与他相近的人,不想受那些人制定的规则桎梏,他逃离了雷王星;阿尔提亚被所谓规则拉扯,艾瑟毫不犹豫维护自由。
艾瑟虽为万人敬仰的皇女,可她并未被规则束缚,是实实在在的自由随性,他不免好奇：拥有比他更多可选项的艾瑟为何会坚定不移的选择阿尔提亚?因为她长期教育下生长的责任心吗?要知道,若她想一走了之是轻而易举的。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要那些人还活着,不管我在哪儿,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艾瑟环着腿道,从小父亲就教育她：永远不要逃避问题。问题是能解决的,因为害怕一直逃避,只会被问题解决。
艾瑟不愿做被生活摆布的人,自她决心接受丛林法则训练那日起,她所做的只有不停积累能让自己决定人生的资本。雷狮是逃离了雷王星,但他真的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吗?只要他还活着,那些人乃至雷王星不会放过他。
与其抛弃一切离开,不如利用一切消灭根源。艾瑟点点脸颊,露出自信的笑容：“没有谁能禁锢我,就算有,我也会利用一切打破它。”她没兴趣做只能依附他人才能生存的菟丝花,既然父亲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她定然会把握住。
利用一切打破禁锢…雷狮回味却突然忆起自家老父亲曾说过的话：[那个孩子性格开朗,但和你很像,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那时他完全不信,现在看来…父亲说得不错,艾瑟的确很对他胃口。
他看着艾瑟的眼睛,嘴角扬起不羁的笑容,仿佛天上的星星亮了许多：“说得是。”
151.
话题暂告一段落,两人正沉默,忽然沉默许久的艾瑟轻声叫他的名字,雷狮侧头,只见她盯着鞋子,两只脚尖碰碰,很快结束犹豫,认真问：“在羚角号上看星星,景色是不是很好啊?”
雷狮一笑：“不是很好,是极好。”艾瑟仰头放空,随后凑近雷狮,扯扯他的衣角,明显在打小主意：“既然如此,商量个事成不?”
“说来听听。”特地提起羚角号,说明艾瑟要说的事肯定跟羚角号有关,难不成…她想上羚角号看星星?
艾瑟眼珠子滴流一转,瞬间露出灿烂笑容：“跟你做个交易,我可以免费用阿尔提亚的技术帮你全面升级羚角号,条件是我可以在得闲时上羚角号跟你们出去遛遛弯。”
难得艾瑟有求他的时刻,雷狮不假思索回给她同样灿烂的笑容：“不要。”
艾瑟开的条件的确诱人。明面上看,阿尔提亚最出众的是特制武器,但它的科技造诣不比科技研究所差。羚角号作为传奇,各方面是出色,可过不了多久会有更新颖强劲的飞船超越它。
偶尔带她飞一飞便能带走阿尔提亚核心技术…这笔交易看似划算,实则不然,倘若艾瑟搞小动作,岂不是便宜了她,他不会被一时的利益蒙蔽。
知道雷狮没那么轻易答应,艾瑟也不恼,捏着雷狮的衣角晃晃：“能得到比之前还厉害的羚角号,这笔生意你不会亏的!”雷狮想瞧瞧她为达目的能做到何种地步,摇摇头不答应,见他不松口,艾瑟戳着他的手臂：“哎呀,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不骗你!”
雷狮摸摸下巴,瞧艾瑟巴巴地望着他,两指捏住她的鼻尖：“想商量也行,先叫声哥哥来听听。”
他以为凭艾瑟的心气,是断然不会叫的。对此,艾瑟相当无所谓,她生下来就是给别人当妹妹的,既然叫得了雷蛰哥哥,区区雷狮,又有何说不出口?她清清嗓子,嗓音跟笑容一样甜美：“雷狮哥哥~现在能商量了吗?”
“… …”没想到她真的叫了的雷狮无语凝噎,女孩子叫哥哥的声音真的好甜!难怪小时候总看雷蛰试图引诱雷伊叫哥哥…雷狮摸摸脖子：“你个小丫头片子,真不择手段。”
“是喔,所以你最好现在开始记住这点。”艾瑟大大方方承认：“帮你翻新系统和飞船只是想问你在羚角号要一个房间而已,之后你若是来阿尔提亚,我给你免费保修。”
她才不会那么没品,摸清羚角号的动力构后造转手卖情报呢,想出门溜达的心情是真的,想要在羚角号上看星星的心情也是真的!
艾瑟说得真诚,雷狮多少有点心动,修缮羚角号的工作基本由卡米尔一人完成,他帮不上忙,如果能利用阿尔提亚之便补充物资、维修飞船最好不过。
心动归心动,雷狮仍觉得不靠谱：“…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他跟艾瑟是口头承诺,又无凭据,艾瑟事后反悔不认账怎么办?见雷狮有松口的倾向,艾瑟想了想,决定让雷狮开条件：“你想如何?”
雷狮环手,跟海盗做生意不掉块肉怎么也得出点血：“口说无凭,把你最值钱的东西留下来。”最值钱的就是她本人,他敢要吗?艾瑟没把这话说出来,思索一会,拿出一支坠着红宝石雕花的银藤蔓款式的手镯放在雷狮手里：“…这是我父亲给我的,是最值钱的东西了。”
想不到真拿到了,还是个意想不到的玩意儿,雷狮捏着镯子沉默不语。现在,他的口袋也装有一支镯子,是曾经父王交代他做的、要赠予未来妻子的婚约信物。
雷王星的订婚传统是男方亲自做样首饰赠予女方作为婚约信物,历代皇室成员送的大多数是戒指。雷狮嫌戒指俗气,淘了块品质上好、跟他眼睛颜色相同的水晶石,做了支小巧精致的手镯。
当初离开雷王星时他没带任何东西,待离开一段时间,才偶然间在内口袋发现忘了拿出去的镯子。雷狮本想丢掉,尔后又留下了,虽然他做的雕花一般般,但上面的宝石是货真价实的上乘品。做交易需要抵押时,拿这个没什么用的镯子去抵押,也算它发挥了作用!
不想,这么多年过去,这支手镯仍待在他身边。
“你不满意?…目前除了它,我没其他值钱东西了。”见雷狮久久不出声,艾瑟以为他看不上朴素的镯子,奈何她只有这一个值钱玩意儿。
她没带任何名贵首饰来参赛,首先她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其次在这里,它们不过是一堆毫无作用的破铜烂铁。红宝石手镯不同,它是父亲赠的祖传加冕礼物,艾瑟当作护身符随身携带,是她认为最有价值的物什。
许诺自然要用珍贵之物方能体现真诚,但雷狮看起来不是很满意,正好她舍不得手镯,万一他不小心给磕坏了怎么办?!艾瑟腮帮子鼓鼓,伸手想把给雷狮的东西要回来：“…这个还我吧,我拿别的东西给你。”
雷狮先一步收回手,攥着手镯道：“不,就它了。”轮到艾瑟呼吸一滞,扯住雷狮的手腕：“…你还是还我吧,我拿其他的给你。”见艾瑟反应如此,雷狮了然这手镯非凡品,他笑眯眯把手镯收进口袋：“我就要这个。”
进了海盗的口袋再拿出来没那么容易,艾瑟心痛痛,抿唇看雷狮收在口袋里的手,叹口气转而眼神犀利：“你拿着吧,但是不许损坏!”雷狮耸肩,开什么玩笑,以艾瑟的性子,手镯损坏,一生气不仅有不认账的可能甚至会回来报复,他又不像佩利大大咧咧的：“知道了。”
给都给了,再惦记不过徒增烦恼,艾瑟决定不想这件事。她转而思索其他的事情,雷狮安静没几秒：“那个假冒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假冒她的人没解决,两个人就算想要获取新情报,不仅容易被其他参赛者阻碍,还会被那边的人搅局。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艾瑟要如何解决这场风波,拖得越久,事件发酵越大就越难处理。
针对此事,艾瑟已然有了处理方法,她冲雷狮眨眼wink,给他打安心针：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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