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命运交织

天机台，正忙着整理人间气数命运的缘机仙子突感一股灵力逼近，她知道那个人又来了。说起来这还是她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明明拥有的时候不怎么在乎，可失去了却那样去弥补，倒是让她这个执掌凡人命数的散仙看不透。

放下手中的红叶檀书，缘机仙子恭敬地朝着那灵力的源头行礼问好，唯恐惹恼这位六界人人不齿的恶妇，也是这命运戏弄的囚徒。

“不知穗禾公主这次驾临天机台所为何事，小仙这些年一直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那些痛苦您可怪不得我。毕竟小仙人微言轻，哪敢徇私舞弊，这一报还一报的事早在五百年前缘机就警告过公主，怨不得小仙啊”，这么强横霸道的灵力波动，缘机如何不怕，毕竟这位主可是什么都敢做，弑杀上神谋逆天界，这桩桩件件哪是她这区区散仙经得住的事。

缘机仙子的态度让穗禾很满意，她喜欢这样识时务的人，故而穗禾也愿意和缘机仙子好好聊聊。这外放的灵力不过是给缘机仙子一个警告罢了，免得她将自己让缘机仙子秘密做的事泄露出去。灵力散去，穗禾也在这天机台现了形，这才是今晚她来天界最大的目的。否则，穗禾何必让润玉等她明晚再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欠下的东西总要还，穗禾只想确认这几百年的付出是否值得，也算是全了那段短暂的父女之情。

“他可还好，这几百年的轮回是否按照我们当初约定好的那样进行”，带着几分忐忑，穗禾才吐出这几个字，她没脸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也不敢再喊一声“父亲”，因为她不配，因为是她这个不孝女亲手杀死这世上唯一一个爱着自己的父亲。

愣了一下，缘机仙子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中肯地说:“你的父亲他很好，您以自身为代价承载他的命运自然是极好的。这已经经过的七世全部都是王侯将相，七世都是善终，只是那修改命运的业报也一直应在您身上，硬是取走了您半数修为与天命。缘机很好奇您是否后悔，毕竟您可不是什么善人，按道理不会为了一个凡人这样委屈自己才是”。这些话缘机仙子也憋了许久，到了今日她才敢说出来，因为她确信如今的穗禾不会为了这个冒犯对自己动手。这七世轮回是穗禾以自身命运吸取那个凡人的厄运换来的，倒是她看错了这蛇蝎美人的一片孝心。

“那就好，他好我也好，我这一生从不后悔”，得知那个凡间父亲的事后，穗禾也带着笑意离开这缘机台。穗禾的一生不需要后悔，因为她会去纠正，后悔是最没用的东西，因为她从未被命运善待过，更不会有人帮她去对抗这苛刻的命运。确认了那个父亲的情况，穗禾也就可以一心一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她不再欠着那个待她很好的父亲。从今以后，她穗禾只用欠着一个人了，那个她爱了数千年的男人，是时候去找回他了。

看着穗禾离开这天机台，缘机仙子的心里有些难受，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恪尽职守的神仙，这话也只有穗禾这种无权无势的傻丫头才信。想当初为了修改凡人的命运，太微，荼姚，旭凤都是一句话吩咐下来就可以，哪还用得着用自身为代价去交换，这也只有穗禾这个自以为精明的傻女人才会上当。握着手中的红叶檀书，缘机仙子觉得格外沉重，这里存放着穗禾的一半修为与天命，是她骗了这只白孔雀。对于天界而言，给下界安排命运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那个凡人本身的命运就极好，哪用得着这么重的东西去交换。算了，找个合适的时间将这些还给穗禾吧，也算是消了自己心里的那点愧疚。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穗禾来到了昔日荼姚的紫方云宫，由于现任天帝与废天后之间的关系，这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也变得萧条落寞。看着这样的紫方云宫，穗禾不由感慨世态炎凉。反正都来了这，穗禾也不介意进去看看。其实算起来荼姚对她也不算差，除了强行将她和旭凤捆绑在一起外，荼姚对穗禾可以算得上是当做亲女儿看待的一样。为了这点亲情，穗禾也暂时放下对荼姚的怨恨好好参拜一下这个早已离世的姨母。

昔日的陈设还在，只是故人改，想起曾经在这里的故事，穗禾也是颇有感触。那时候为了旭凤，穗禾对荼姚也是百般讨好，当真是一副友好的婆媳关系。可惜那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最后剩下的也只有算计了。

信步走到紫方云宫的主殿，望着荼姚昔日的座椅，穗禾好奇地坐上去体验一下荼姚曾经提及过的天后至尊之位。只是这感觉除了冰凉再无其他，那些年的追逐终究是错付了，这位置也没有穗禾曾经想的那么好。扶着这金椅，穗禾呓语道:“姨母，这位置冷的厉害，我算是明白了那时的你是什么滋味。再高的位置却只有一个人，我们还是一无所有”。

没了继续体验的兴趣，穗禾站起身来直视之前荼姚与润玉所处的位置，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凰羽灵瞳显示出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让她看到这些，这紫方云宫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目的，值得先祖这样提示。穗禾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寄希望于这见证一切的故地。

好在穗禾脑子里存着不少的术法，再加上那凰羽灵瞳的提醒，穗禾将那段记忆在这紫方云宫再次重演一边，企图在这里找到合适的真相。

还是那个紫方云宫，还是一身金衣的荼姚治愈虚弱的润玉，不同的是润玉那道若有若无的翅膀这次看的更清楚，他或许不是白龙，这便是所谓的真相。这是这些对穗禾好像还是没有任何意义，她还是看不透，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