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章 追查

牛奔名为华子风的奴仆，实则为友。

牛奔习武数十载，内家外家功夫俱臻极高境界，虽年逾花甲，但身强体健，怎会无故身亡呢？

云湘湖向墓碑久久凝视，半晌方道：“碑文乃利剑镌刻，银钩铁划，功力非凡。我想有这种深厚功力的，必是华前辈亲为。雪翎，你看这一撇一划之中剑拔驽张，似含深仇大怨，难道牛伯伯是为人暗害？华前辈他们下山报仇追凶去了？”

卫雪翎峨眉紧锁，道：“我不太明白书法，不过照情形看，你分析得大致不差。我也见过牛奔伯伯的武功，武林之中，能胜过他的并不多见。而且，华子风师徒俱是当世难得一见的武学高手，想在华山之上行凶，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想，可能是楚凤麒走火入魔，暴起发难。他练了《玄魔宝箓》，发起疯来，那股势头，确实难挡。”

云湘湖也想到了这些，这时听卫雪翎一说，越发觉得定是这样，不由得沉默不语，暗自担忧。

卫雪翎明白他的心思，拉着他手，道：“天南五义，有三人都是华山门下，难怪你会担心。湘湖，我陪你去找他们。”

云湘湖的确想去找人，但想现在四面环敌，危机重重，让卫雪翎跟着去冒险，正不知该怎么开口。没想到卫雪翎竟会如此通情达理，可以说是体贴入微了，心中感动，握紧了她的手，道：“雪翎……”

卫雪翎微微一笑，道：“夫唱妇随，嫁夫从夫的道理我也听说过，不过我未必能去遵守。不过你这么重义气，现在华山派的人下落不明，你一定不放心。与其这么不开心，还不如陪你一起去。你放心，我要找的人，一定能找到。”

对于卫雪翎的追踪术，云湘湖向来不怀疑。一年前，卫雪翎寻迹追踪于他，历程千里，以云湘湖那般了得的轻功，最终也没能摆脱。只此一次，云湘湖就对卫雪翎的追踪之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甚至认为，卫雪翎的追踪术之精，不在她的剑法之下。

这次两人亡命天涯，诚然云湘湖掌控大致行程，但说到预知敌踪，提前避退，也多承卫雪翎之能。云湘湖也见识过其他几位山庄剑客的功夫，无论剑法还是追踪术，卫雪翎排列第一的确是实至名归。也许很多人都认为，卫雪翎之所以排名首位，是为了激发其他剑客的上进斗志，云湘湖却知道决计不是。

据卫雪翎察看，华子风等人已于半月前离开华山，山路积雪，追踪起来要难得多，追踪术毕竟不是仙术神法。追踪术最根本的还是观察入微，洞悉秋毫，另有一种就是较为难解的直觉。实在查不出蛛丝马迹，卫雪翎就会跟着感觉走，她的感觉一向很准。

云湘湖很欣赏卫雪翎专注凝神的样子，只是连日奔波劳苦，卫雪翎日渐清减。云湘湖暗下决心，只待找到华前辈骆二哥他们，再也不理江湖是非，退隐山林，好好的照顾她一生一世。

两人下了华山，追踪数日，赶了几百里的路程，在一片山林之中，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不要说卫雪翎，云湘湖也看得出来，这树木上的剑痕，功力淳正浑厚，十有八九便是小剑神骆晓天所留。这个发现，让云湘湖精神一振，这说明卫雪翎的追踪术果然厉害，追踪的方向也没有错。

随即，云湘湖又发现，敌人留下的掌痕，深深陷入树身，显见功力非同小可。更骇人的是，这株百年苍松，竟给这一掌打得枝枯干焦，早已枯萎而死。

云湘湖挑了挑眉锋，道：“五毒蚀骨手宫太虚！幽冥教的人终于出现了。”

卫雪翎沉吟道：“看情形是这样。他们打了一阵就都走了，看样子是幽冥教的人不敌而走，华前辈他们追下去了。你别太担心，以华前辈和骆晓天的武功，就算幽冥教主亲至，也没那么容易伤着他们的。”

云湘湖忧形于色，道：“若论真才实学，华前辈自然谁也不惧。不过幽冥教的人行事乖张，无所不为，最可怕的是他们的阴谋诡计。而且我在想，幽冥教的真正目的，或许不在华前辈，而是楚凤麒，因为他偷学了《玄魔宝箓》，幽冥教岂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