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故旧

云湘湖上前一步，拱手抱拳，道：“在下二人远来拜山，求见华老前辈，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这人正是牛奔。

这些年他跟随华子风潜心修炼，脾性已然大改，但骨子里的乖张戾气始终隐存。这时认定云卫二人是来找麻烦的，心中便自有气。当下隐忍不发，挥了挥手，道：“家主潜心静修，不见外客，请下山吧。”

云湘湖忽地一笑，道：“牛伯伯，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云湘湖啊！”

牛奔闻言一怔，数年前云湘湖随师上山，曾在华山盘恒数日，都是牛奔尽心侍奉。只是现在云湘湖已经长大成人，容貌变化很大，牛奔竟然已认他不出。牛奔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依稀想起，不由得又惊又喜，道：“云……云湘湖，你是当年常先生身边的那位小先生？”

云湘湖腾身一个飞跃，落在牛奔身前，抓着他手，不住摇晃，道：“是啊，可不就是我嘛。这多年没见，牛伯伯依然清健如昔，甚好甚好！华前辈现在山上吗？”

牛奔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时光荏苒，一晃眼工夫，你都长这么大了。好，好，好！”说了三个好字，忽地抽掌一击，当胸拍出。两人近在咫尺，牛奔骤起发难，出手又快又狠，势难抵御。

便是卫雪翎见机至快，也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小心！”

牛奔的掌力已拍到胸前，却见云湘湖身形微侧，牛奔的掌力便沿着他胸前滑了过去。呼啸的掌力，轰地一下，将积雪击出一个大坑。一掌方过，牛奔次掌又发，云湘湖身形又是一侧，再次恰到好处的避了开去。

他们俩面对面站着，近在咫尺。牛奔是一等一的武学高手，于掌法上侵淫数十载苦功，发掌又快又猛，这么近的距离忽然发难，本来万难闪避。可是云湘湖修习《心意心经》已然有成，他的武功最大的长处就是料敌机先。当日云湘湖初遇金顶乾，金顶乾也是突起发难。云湘湖虽能料敌机先，却也给逼得无法避让，只能以掌力硬接。事后他痛定思痛，深感自己的武功不够完美。清心洞一番静修，便是想补救不足。

这一避一让看似简单，却差不得一丝一毫。似打上似打不上，差一毫则有性命之忧，得一毫则是安然无恙。所谓差之毫厘，缪之千里。这毫厘之差，却武学修为上不可逾越的关卡。

两掌打过，牛奔却似打发了性，再也收不住手。左掌搭在右掌之上，两掌并力打出。此乃牛奔生平得意之作，长江三叠浪，一浪盖一浪。这道掌力合双掌之力，汹涌雄浑，刚猛无俦，直追马元合的金刚大九式。

这一掌太过凌厉，势难闪避。却见云湘湖双手环抱，斜刺里推出。只是轰地一声，将这股凌厉雄劲的掌力，尽数移到了旁侧的石壁上。这道劲力好强，震得壁上冰雪哗哗而落。

牛奔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华掌门说得没错，你的武功果然已经大成。我这招长江三叠浪，平生只失过一次手。我敢说，放眼武林，能打赢你的绝不会超过四个。”

卫雪翎看到这里，方才松了口气，知道刚才这几下，原是牛奔试探云湘湖的武功来着。

只听云湘湖笑道：“牛伯伯谬赞了，武学之道，渊深似海，永无止境，我这只是略窥门径罢了。”

牛奔呵呵笑道：“你也不用谦虚。老牛我这辈子看重的人不多，华掌门是第一个，你就是第二个。当世之上，能轻易破解我这长江三叠浪的，只有你们两个。”

卫雪翎忽地冷冷的道：“大言不惭！似你所说，这世上，有哪四人能强过云湘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