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结义

蒋休冲地窖内喝道：“什么人？出来！”

地窖内一阵窸窸窣窣声响，云湘湖目光敏锐，见窖内是几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便温言道：“别怕，这里的凶徒已经恶贯满盈，你们放心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几名女子顺着梯子走了上来。

云湘湖见这些女子形容憔悴，身有伤痕，显是受尽凌辱折磨，心中暗叹，“邪魔外道，果然无恶不作，骆晓天痛下杀手，却也难怪。”

送走这些女子，幽泉观已变成一片火海。

马元合、骆晓天、楚凤麒夫妇携女儿楚恬儿，尽皆奔出大堂。宇文清灵率幸存教众乘机罢斗，逃入后山。

看着这熊熊烈火，马元合叹了口气，道：“可惜真相未明，不知所谓幽冥教圣物到底为何物？这般邪派高手费尽心力，必定非同小可。”

楚凤麒手捻须髯，道：“不管怎样，毁了他们一处巢穴，总算小胜。自古邪不胜正，也不在这朝夕之功。”

骆晓天嘿了一声，道：“其实对付邪魔外道，最简捷的方法，就是见一个杀一个。不管什么圣物，斩尽诛绝就算完功。”

云湘湖轻喟着，不胜唏嘘的道：“云某初涉江湖，本拟世上事以理为先，然邪魔外道恃强凌弱，残害无辜，方知怙恶不悛，原本该杀。”

楚凤麒呵呵而笑，道：“江湖浪涛永不尽，世上辈有人才出。元合、湘湖、晓天，你三人皆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今日相聚，实属有缘，便请随我屈就舍下，共谋一醉，何如？”

有道是，英雄重好汉，楚凤麒此言一出，众人更无异议。

回归途中，楚凤麒向云湘湖问及其师安康，方知常夜归练功不慎，意致走火入魔，已然故去。不由暗叹人世无常，不胜唏嘘。

楚凤麒曾听师兄华子风言道，常夜归另走蹊径，所参武学大不相同，只是功业未成，未入甚高境界。其徒骨格清奇，悟性奇高，他日成就必在其师之上。他日一朝艺成，当为武林放一异彩。今日一见，云湘湖武功果然与众不同。

当日威震天南府上大摆筵宴，杯觥交错，谈笑甚欢。蒋休正式拜在楚凤麒门下，楚凤麒收了个关门弟子，楚恬儿多了个小师弟。楚凤麒外严内和，欣赏马元合、骆晓天、云湘湖年纪不大，但各个武功卓绝，侠义英雄，便提议三人结为异姓兄弟。希望他们日后行走江湖，兄弟齐心，守望相助。

马骆云三人相互钦佩，对此提议自然赞同。马元合起身言道：“小兄弟蒋休年纪虽轻，却是恩怨分明，为救恬儿姑娘，不畏艰险，乃是天生的英雄好汉，便是结拜，不能少了这位少年英雄。”

蒋休忙道：“我天轻识浅，武功低微，可不敢与你们比肩。”

云湘湖微微一笑，道：“朋友相交，贵在义气相投，和武功高低无大关连。幽冥教主武功必然不弱，难道我等便要与他八拜结交？”

骆晓天哈哈笑道：“云兄所言极是，今天咱们四个便在楚师叔府上结拜，不必啰唣。师叔号称威震天南，咱们就叫天南四义。”

蒋休很不好意思，讷讷的不知该欢喜还是该推托，急的脸都红了。

何赛仙笑道：“这就不妥了。我师兄号称威震天南，岂不把你们这些年轻才俊都给震了？”

楚恬儿一直想插言，乘着母亲这句笑谈，灵机一动，便道：“哎，我有个主意，把我加进去，叫做天南五义。我有爹爹震着才好，要不然又会无法无天的惹事生非了。”

她这话原也不假，她的性格跳脱好动，天生大胆，除了爹爹，原本谁都不怕。否则她一个女儿家，也不会动不动就和人动武了。

楚凤麒家教甚严，面色一端，皱着眉喝道：“胡闹，荒唐，没有半点规矩。”

骆晓天见师妹满脸通红，并非一时玩笑，便笑道：“师叔，我辈武林中人，笑傲江湖，何必拘泥小节？我看师妹也长大了，早晚也和师姑一样，也是一位仗义行侠的巾帼英雄。”

楚恬儿见师兄替她说话，登现喜色。

何赛仙也笑道：“师兄，我看晓天说的不错，恬儿能结交这样的英雄豪杰，也是她的福气呢！”

楚凤麒目光从马元合等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你们年轻人真是胡闹，算了，便由得你们吧。不过，你们要替我好好管教于她，便是休儿，恬儿若敢欺负你，也要来告诉我。”

楚恬儿闻言，大喜过望。

其时她小孩儿心性，天真烂漫，结拜原是觉得好玩儿。马元合、云湘湖并不相熟，只是骆晓天是她自小便十分倾慕之人，如今结了拜，便觉关系又近了一层。

楚家大厅摆设香案，马元合、骆晓天、云湘湖、楚恬儿及蒋休焚香跪拜，齐诵誓言。叙起年齿，马元合居首，骆晓天排行在二，云湘湖位列第三，楚恬儿和蒋休分别是老四老五。

至此，江湖上就多了一个尚不知名的天南五义。

这一结拜，五人无论男女长幼，都觉无比亲近，相互间便有些许疑忌，这时也都消弥无形了。

楚凤麒掀髯大乐，招呼大家入席，继续饮酒。

谈笑正欢，酒兴方酣，忽听房顶喀地一声轻响，厅内众人立时停杯不饮。

却听房上有人桀桀怪笑，道：“汝等速速交出本教圣物，可饶尔等狗命！否则一门良贱，尽皆屠戮，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