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民不聊生

三皇子的人把赵诗意送出永安城之后就回去了。

为了方便起见，赵诗意决定此行女扮男装。

赵诗意买了一匹通体黑色的马，只有蹄子底部带一点花白色，赵诗意从小便热衷于起名字，连幼时叫她起床的大公鸡有个小锦的名字，这匹马被赵诗意叫做踏雪。

所幸有三皇子给的通关文书，一直往北走，也没官兵阻拦，倒是不少官吏见此人年少，不忍心看他死于战乱，劝他回去，别再往北方去了。

赵诗意谢过之后婉言拒绝离去，官吏也只得摇摇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越往北方去，城中的难民便越多，而那些没纳入城中的村落留下的也基本上都是死人了。

战乱，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天色将暗，赵诗意找了一个看上去没什么人的村落歇脚。

村落里的墙建得很矮，赵诗意很轻松就翻进了一家房子，也没翻这户人家的东西，自顾自就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拿起水袋喝水。

“你是谁？为什么睡我爹的床?”

小孩的声音突兀出现吓得赵诗意呛到水直咳嗽。

毕竟这一路走来，赵诗意落脚的村落，确实都空无一人，所以这次赵诗意也轻车熟路进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有人的村落。

老奶奶听到孙子的声音过来看看，就看见一个少年在床上咳嗽。

赵诗意不好意思啊

赵诗意奶奶

赵诗意我以为这没人

赵诗意我这就走

赵诗意拿起刚刚放下的包袱就要走，老奶奶出言挽留，“这么晚了就在这睡下吧，咳咳，反正这床也是空着的，咳咳。”

“奶奶，奶奶，你快回去躺着休息吧。”小孩子言语着急，拉着奶奶就往门口走去，赵诗意连忙起身过去扶着老奶奶。

奶奶坐在床上，却不肯躺下。

床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两个破碗，是两碗半清水各泡着寥寥几片菜叶。

看来自己来的时候他们正巧在吃饭，听到异响就过来看看。

赵诗意于心不忍，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干粮放到桌子上。

赵诗意奶奶，这就当是我住这的费用了

小男孩拿起吃的就塞到奶奶手上，雀跃道:“奶奶，你不用饿肚子了。”

老奶奶手颤巍巍地放到小男孩手上，忽然对着赵诗意跪下。

“小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小猛吧。”

老奶奶不停地磕着头，赵诗意连忙去把她扶起来。

赵诗意奶奶

赵诗意你起来说

赵诗意我怎么救小猛?

“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多久了，咳咳”老奶奶把手覆在赵诗意的手上，“这孩子命苦，咳咳咳，从小就没了娘，爹参军之后没两年就没了音讯。村里的人都逃，咳咳，到城里去了，我腿脚不好，又有气喘，小猛不肯走，我，咳咳咳，也纵着他。”

老奶奶不停咳嗽，竟然咳出了血。

小孩着急道:“奶奶，你别说话了。”

赵诗意所以村里人都走光了，你们两还在

“是我的错，咳咳咳咳，烦请小公子把他带到城里去。咳咳，只要带到城里去，让他自生自灭就行，咳咳咳。”老奶奶说着又要跪下，被赵诗意阻止了。

赵诗意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诗意奶奶不必客气

赵诗意只是小猛，他未必肯跟我

“奶奶，我不走。”像是要佐证赵诗意的话，小猛拉着奶奶的手说道。

奶奶摸了摸小猛的头，叮嘱他在路上要听哥哥的话，不要惹事。

老奶奶当天晚上就走了，她一直硬撑着，想必就是为了等一个能托付自己孙子的人来，如今终于可以放心离去了。

赵诗意帮着小猛把老奶奶埋了，临行前，小猛磕了三个响头，“奶奶，我一定会回来帮你修一个最大最好的坟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