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天

金勺子饭店里，柳俊熙盯着眼前的火锅，准备一沸腾就下肉，对面的吴世勋正在吐槽最近公司的事，比如突然空降的练习生，比如那个练习生会是主唱，比如那个练习生唱歌有多好听，叫柳俊熙不禁汗颜。

柳俊熙“那位叫边伯贤[1]的练习生，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对面的人咧下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用着烦躁的语气说着最傲娇的话。

吴世勋“我也不知道啦！”

吴世勋“那位哥唱歌是真的好听，但是，但是，我们练习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困难，带病练舞，嗓子练到发痒，有些人甚至住到练习室，大家好不容易一起进了出道组，这时候突然空降一个人，你知道那种感觉嘛，好像我们做了那么多都不如别人的天赋……”

眼前的汤水沸腾了，柳俊熙默默关上了火，然后坐正，示意吴世勋接着说下去，奈何对面的人没有接收到自己的眼神，居然拿起筷子夹了好几块肉片下进了锅里。看着吴世勋疑惑的小眼神，柳俊熙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面无表情开了火，锅里再次沸腾。

吴世勋“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对面的人又开始自说自话了，柳俊熙夹了自己最爱吃的芝士年糕放入锅里。

吴世勋“我只是为俊勉哥[2]感到可惜，他已经在公司呆了五年了……”

柳俊熙“他没有进入出道组？”

吴世勋“不是，他也进出道组了，他们都以为他是铁定的主唱。”

柳俊熙“现在你们出道组有多少人？”

吴世勋“十五人。”

柳俊熙“多少？！”

柳俊熙不太清楚练习生的情况，她不知道即便进了出道组也不一定会出道，所以她以为这十五人都是要出道的。

吴世勋“十五人，不过据说还会再次调整，五月的时候还有一场选秀，可能那时候还会有人空降。”

说着吴世勋垂下脑袋，有些丧气地夹起一根年糕咬进嘴里，那咀嚼的样子还以为在啃食敌人的肉。

柳俊熙“你的定位又不是主唱，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难道你还没发现自己的优势？”

吴世勋“我长得帅？”

柳俊熙“……”

确认了，对面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自恋狂。

见到柳俊熙如鲠在喉的表情，吴世勋大笑道：

吴世勋“承认我长得帅真的那么难吗？”

柳俊熙“我承认你帅，但比起帅气，你的厚脸皮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牛逼！”

柳俊熙比了一个大拇指。

优越的长相的确会带给吴世勋不少特权，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是如果只是长得好看，那还不值得公司将他纳入出道组。

柳俊熙“你是独一无二的。”

即便是常常被人夸赞的吴世勋听到这句话也会害羞，因为他知道柳俊熙没有在恭维自己，她是真心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少年的脸染上了微红，不知道是因为食物太烫还是对面人的真心，他伸出一只手散开嘴边的热气，另一只手拿起饮料往嘴里灌，连带着口中的食物一起吞下了肚，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面对柳俊熙惊讶的眼神，吴世勋的脸更红了！他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吴世勋“我要去首尔艺高上学了，之后可能要忙起来了。”

偶像生活不易，即便是高中生，如果出道了，也要将事业先于学业，他们无暇在意成绩和学业，忙碌的行程已经要摧毁他们的身体。所以才会有很多练习生选择艺高，艺高的学业不会耽误他们的活动，只要最低限度的出勤率和合格的成绩就能毕业，这对于年纪轻轻就进公司当练习生的学生来说是最划算的了。

柳俊熙“嗯，恭喜。”

吴世勋考上艺高，就意味着自己以后见到对方的几率很小，如果出道了可能就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他了。而且，自己也要准备升学考的事了，该选哪一所高中？要知道首尔的高校学费可都不低啊！

看着对面的人垂下脑袋，还以为是在为见不到自己而难过，吴世勋心肠软了，他提到了网上的视频。

吴世勋“我看到视频了，你现在人气可高了呢！你真的不考虑当练习生吗？我觉得以你的实力在我们公司完全可以进出道组！”

柳俊熙“别吧，我害怕。”

吴世勋“你怕什么？你看看评论区里小姑娘的呼声，还以为知道你是女生就会知难而退，现在连性别都不介意了，分分秒秒求嫁，我都以为在做梦，知道你是女生了，连男粉都有了，我听说有人追到学校去了，真的假的？”

柳俊熙“别提了(╥_╥)”

有人特意来学校找柳俊熙这件事是真的，每天还换一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私下约定好了时间。柳俊熙一般都混在人群里悄悄溜出去，反正班上的同学都会给自己打掩护，有的时候就坐夏露管家的车离开，反正这段时间不太想抛头露面，没想到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热度都没下去，岂可修！(ノ｀⊿´)ノ

柳俊熙“我是真的不想去当练习生。”

柳俊熙“吃力不讨好，每天见人还得保持微笑，不能做这不能做那，然后一群人围着你看，又没有钱赚。”

吴世勋“最后一句才是实话吧。”

柳俊熙“对啊，难道不是实话 ”

吴世勋“嗯，实话。”

艺人偶像这份职业并不赚钱，有人可能会说一年卖了那么多张专辑肯定会有很多收入的吧，才怪！收入是有，但是扣去制作公司和制作人的分红，扣去工作人员的薪水和奖金，扣去外包公司的合同金额，扣去教学老师的薪水和奖金，扣去……你知道最后留给艺人还剩多少吗？可能百分之一都不到，更遑论艺人本身在练习生时期欠下的债款。这里要提一句，公司招练习生并不是免费的，请教课老师的费用，练习室租用的费用，以及暂时帮练习生垫付学费的费用，全部都是公司控制练习生的砝码。公司辛苦培育了你，当然要多拿钱啊！不然为什么这十几年来关于艺人和经纪公司的债务纠纷会那么多呢？那些奴隶合约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这个时代下血淋淋的现实。

艺人是资本家剥削下的奴隶。

不小心把话题聊重了，两人都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吃肉，直到谁先放了个屁，没有憋住的笑声再次打破了宁静。

吴世勋吃完饭坐了一小会，他似乎找什么东西。

柳俊熙“你在找什么？”

吴世勋“啊？！哦，就是上次那个外卖小哥啊，他不是认识我嘛，我就想看看他在不在。”

柳俊熙“你说玧其哥啊，他辞职了，去当练习生了。”

吴世勋“！！！”

现在练习生都是大白菜吗？怎么随便遇到个送外卖的都是练习生？！

一个月前，闵玧其带着一脸歉意到金老板跟前提出了辞职的想法，他很抱歉对金老板说自己公司出了点问题，可能短时间内不能来兼职了，一问才知道对方居然是练习生，金老板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金老板“那你上次带来的朋友不会也是……”

闵玧其“馁，我们都是一家公司的练习生。”

金老板“这样啊～”

金老板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挺喜欢闵玧其的，虽然话不多，但也是个责任心强的孩子，背井离乡来到首尔，找到了音乐上的朋友，然后一起进入公司当练习生。金老板没有问闵玧其在什么公司，他只是祝福闵玧其和他的朋友可以出道成功。

闵玧其“谢谢老板，真的非常感谢！”

虽然只在这里干了半年，但闵玧其喜欢这里。金老板是个好老板，虽然带着商人的气息，有的时候说话也刻薄，但是他会请每位员工吃饭，过年会发红包，还写了手写信和祝福语，把每个人都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即使他要求每个人都写一封信回他，但是，他真的是个会体恤下属的好老板，自己在信里说的压力，他也会单独留下自己谈一会心，就像小学老师一样，刀子嘴豆腐心，还一起想法子怎么解决问题。

闵玧其道别的时候给金老板递了一份感谢信，金老板嘴上说着推辞手上完全不客气收下了，还叫闵玧其有空就带着朋友来吃饭，绝对打折！

闵玧其笑了，他和金老板还有饭店里每个员工打完招呼就离开了，现在金老板又招了一个新的小哥顶替闵玧其的工作。

作者有话说：

[1]边伯贤（Baek Hyun，1992年5月6日-），出生于韩国京畿道富川市，毕业于明知大学，韩国男歌手、主持、演员，团体组合EXO成员。

[2]金俊勉（SUHO，1991年5月22日-），出生于韩国汝矣岛，毕业于庆熙网络大学，韩国男歌手、演员、MC，男子团体组合EXO（EXO-K）成员兼队长。